赵晏说完,秦邦宪沉吟片刻,从袖口抖出两枚猩红的丹药。
说道:“这丹药有强健体魄的作用,原本服用起来需要好几种步骤。不过现在你已经练气四层了,服用起来到也简单。”
“运起你的灵力。”
赵晏听到秦邦宪的吩咐后,慢慢将灵力震动起来。
本就有些蠢蠢欲动,虽着灵力震动流转一股庞大的力量在体内生起,赵晏恨不得上前动手将丹药夺来。
“张嘴。”
好在秦邦宪没让他多等,指间一动,将丹药弹入赵晏口中。
丹药咽下后并不像回气丹一般瞬间化开,而是随着灵力震动流转一层一层的消化。
每一息赵晏便感觉力量增强一分,等到丹药彻底消化,赵晏只觉力量增强一倍不止。
另一边的秦邦宪也随着傀儡丹在赵晏体内消化对赵晏的感知也越来越强。现在哪怕收回神识闭上眼睛也能“看到”赵晏的一举一动。
只是距离操纵赵晏身体还需要几个疗程,不能一蹶而就。距离下一次服用傀儡丹还要等三天以后,往后服用的间隔也是越来越长,最后一次服用需要足要半年时间。
“距离赢伯师起征还需要半月时间,你也乘着这段时间熟练一下灵力的运用。”
“是,弟子告退。”赵晏见赢伯师罕见地露出倦意,主动退下。
接下来的半月,秦邦宪除了叫来赵晏服用一次丹药外,其他时间也是闭门不出,赵晏也不知道他房中捣鼓些什么。
随着领悟到灵力驱使方法,又得了丹药的好处,赵晏实力较之以往可谓大涨,对于盗取灵石也多了不少信心。
信心涨了不少,赵晏也没松懈下来,每日抽取大半时间练习灵力震动。
从最开始需要四五分钟才能使灵力振动起来,到现在的两分钟以内。在时间上提升的也算可以,但距离秦邦宪那种层次的瞬间激发还是有天壤之别。
这种差别不是勤能补拙所能提升的,而是需要境界的提升来弥补。没有达到巩基期想都不要想,而赵晏距离巩基期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剩下的时间也将其他几种符纸、丹药的性质熟练了一下,免得到时用到的时候不知所措。
半月时间转眼即逝,这天赵晏吃过早饭后就准备前往赢伯师的庄园。只是临走又看到柳青青痴恋不舍的目光。
也许是女性天生第六感比较强,让柳青青察觉这次出门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付宴。
神情中除了不舍还有一些担忧。
赵晏顿足轻叹一声,说道:“这些日子整天为我做饭想来也让你无趣的很。”
“有趣的很,只愿今后日日如此。”柳青青忙道。
赵晏笑道:“之前不得空,等这次回来我便教你识字,到时也好帮我忙。”
“识字?”柳青青有些惆怅。
“你是修士,我只是普通人,即便学会了识字,你的事我又能做的了什么。”
“能做的有许多,等我回来岭上就不止我们了。”
“好了,我要走了。粮食我已为你备了不少,要是等你吃完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出去找吃的吧。”
等赵晏来到庄园,发现已经到了不少人,一眼望去约莫有两三千人。
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聚拢起来的农民。
他们没有资格进入庄园内部,只能驻扎在园外,并由赢伯师的亲兵看守。
刚忙过秋收没等喘息就又要跟随领主打战,这种日子自然是不愿意过的。
如今四海无闲田,就是获得军功也是无田奖励。其次打仗的兵器、食物也要自备,这对出征更加没有积极性。
赵晏从中经过,看到他们眼神空洞又畏惧,甚至绝大多数手上拿的还是木棒,至于盾牌只有少数几个持有。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哪是军队,根本就是群乌合之众。
拉去打仗不就是为了当炮灰吸引火力,主要输出还要靠赢伯师手上的亲兵以及自己。
进入庄园看到赢伯师正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点名。每点到一个封臣的名字,台下的封臣便走到前位报告带来了多少人,多少粮草。
然后赢伯师的亲兵便开始核对,与所报的数量符合并记录下来后,赢伯师便赐下一面军旗。
不过十五位封臣里面竟然有三位出征的人数,所需的粮草、辎重没有凑起。
这三位在同僚都领到军旗后有些不安的站在台前等着赢伯师处置。
赢伯师道:“当日军令叫尔等备足人马,粮草,如今人马不齐违抗军令,若不明正军律何以服众?”
那三人听到后面如死灰,急忙跪地哀求道:“领地刁民嚣张,不服管教,我等宣导军令,皆四散躲避逃离。”
“不是我等不尽力,奈何刁民太嚣张。”
赵晏听了简直想笑,这“刁民”打的真不错。
赢伯师也是气极反笑,说道:“我早叫尔等坐镇乡野以控四方,你们偏偏不听,非要居住在城邑内安于享乐。”
“如今出征却聚拢不起人马,还有脸说!”
“左右何在?砍下他们人头以壮军威!”
因为赢仲启也是经常往城里跑,这三人也住在城中,倒也是来往密切,关系亲近。
前两日因为在领地内召集不来人马,别的领主也不相借,害怕赢伯师的军令,求奶奶告爹爹的找到赢仲启这里来。
当时赢仲启让三人宽心,赢伯师那边由他来求情。
所以这会听到赢伯师要砍脑袋,急忙望向台上的赢仲启。
赢仲启向他们微微点头,胸有成竹地走了出来。
说道:“出征在即,不宜杀戮。这三人祖上也是有功之臣,不如罚其百金,作为军费。”
“混账!”
“军令如山,岂有以资抵罪之说!”
赢仲启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苛刻,一时僵在原地有些失神。随后又喃喃道:“既有仙师相助,也不差那几个人。”
“你再胡言乱语些什么?”赢伯师恨不得一鞭子抽上去,有些难以理解自己怎么就生了一个如此愚钝的儿子。
清水观的修士已经将这次出征定了性,就是贵族间的权力斗争,不存在修士间的角力。
赵晏参与进来本就是皇帝的新衣,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摆上台面上就不好了。
赢仲启作为长子,这个信息也是知道的,可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偏要说出来。虽然周围都是自己人,但这种警惕性依然让赢伯师大动肝火。
见到父亲发怒,赢仲启自知失言,弯着腰慢慢退了下去。
眼看赢仲启求情无用,那三人顿时哭做一团,祈求宽恕。
赢伯师道:“坐镇乡野乃是尔等根本,如今不能完成军令,休要怪我无情。”
“尔等也莫要哭泣,家中老小,我也按月给予禄粮,不必挂念。”
三人听后,明白再哭泣抱怨,家中老小就得被关起来饿死,只得相互搀扶,承认自己的错误甘愿受罚,并对赢伯师的仁爱表示感动。
之后又君臣又说了一些时代政治正确的话,赢伯师便令亲兵将他三人的脑袋砍下悬挂在旗杆上,等着回来后再行安葬。
坐在后首的赵晏旁观了这场闹剧,心里也在分析赢伯师大动干戈的目的。
原因肯定不是为了明正军纪,就看外面那群乌合之众,平日里就没有重视过军纪。
应该是警告那些不老实坐镇乡野,跑到城里享福的封臣。
赵晏猜测清水观已经将开采灵石矿的任务交给赢伯师了。
在没有大型机械的情况下,开采矿石肯定需要大量的人力来完成,这就必须将领地上的人口严格控制起来,以确保灵石开采。
人力来源领地农村,封臣若是不坐镇农村就容易失去对民众的人身控制,这对组织人手开采灵石不利。
赢伯师必须重视起来,索性用三颗人头来给他们上上课。
所谓知微见著,通过封臣跑去城市生活的情况,让赵晏对这一时代有了进一步了解。
这有些类似十七世纪的法国,当时法国小贵族也是大量跑入城市,失去对于农民的人身约束,以至于亨利四世抱怨人头税减少。
这些小贵族为了在城中更好的享了便加深对农民的盘剥,而后便酝酿出来了法国大革命。
想到这里,赵晏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直接扎根于乡野的小贵族。
既然他们为了钱财愿意失去对农民的人身控制,那么是否可以合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