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许多人之所以平庸无为,原因就是遇事找借口,反正所有的失败都有借口。于是,他们便在一个个借口中开始沉沦,得到解脱,人最可怕的不是堕落,而是知道自己堕落而继续任自己堕落下去,还要找来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白世恭带着南珠和十万府兵离开了白府。这是白府主手里最后一股兵权。府兵将领很早以前得到密令,以神武廿三为号,不管将来是谁得到这把剑,府兵都听令于他,也是武神早早就为白世恭铺平的路。
白世恭十四清晨到家,然而府主在十三夜里悄然离开人世。
这又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吧。武神尚未出殡,但白府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现在战事紧张,七兄弟之中只有老三在府中驻守,他本想留下白世恭的兵权,但是十万府兵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吃得下,白世恭且防且退,赶了七天的水路终于离开卫都,绕到池蛇郡。
“兄弟们,现在已经离开卫都,你们回白府吧,我不是将才,你们的血性不能在我手里消磨。”白世恭站在军前,南珠在后面抓住他的衣袍,才让他有底气在众将士面前大声说话。
“七公子,我们不会回去了,白府主仙逝,我们不再听命任何人,往西二十里是池蛇郡,那个地方驻军不够五千人,我们将夜袭夺城,休养生息。”
“池蛇郡你们打不下的,你们不常出战…”
“七公子,我们也是士兵,平日虽然各司其职,但我们这手里的兵器也不是纸做的。”
“不是,池蛇郡内毒蛇甚多,为了抵御这些,郡城的护城河就有十丈宽,城墙敦厚,高更是十五丈有多,易守难攻。而且这个季节,城内屯粮富足,我们也耗不过他们。”
“我们有能工巧匠,可以造石车。”
“喔?费时多少,射程如何?”
“四十名工匠交替,一天即可。射程再两百步左右。”将领打着包票。
“哈哈,你可知池蛇郡弓弩手的射程多少?”白世恭一听心情大好,意气风发:“众将士,本公子报恩的时候到了,我需要三架石车,耗时三天。三天过后,池蛇郡定有你们安身之处。”
“嘿,七公主,算了吧,你还是抱着你身后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吧,府主死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公子哥吗?纸上谈兵,最少也要认识一个字吧?”一名战功赫赫的千夫长指出。
白世恭神色灰暗下来,但没有很在意,又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营盘。南珠见他脸色黯然,抱着两把剑,就要出手,白世恭搂住她的肩膀:“既然这样,后会有期吧。”他是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他们相信自己。一个傻了好多年的傻子,突然有一天会吟诗作对了,那他肯定是听了别人的,他自己肯定还是傻子。
走了几十里的暑气消失的一干二净,树叶沙沙响,不知名的野花吐露芬芳。白世恭靠在南珠肩头终于还是哭了。他尽力不让父王失望,可惜他连尽力的资格都没有,他的闪光点随着他七公子的身份消失而消失,以前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现在他终于知道那些人的奉承。
“能跟我说说池蛇郡吗?”南珠抚摸他的背部。
“二十五年前,江湖叛乱,白府奉命镇压,但连连失利,眼看朝廷将要变成江湖,这时平西王府横空出世,名不见经传的平西王依靠池蛇郡,车池城,还有蟒山,接连挫败敌军,池蛇郡易守难攻,攻城一方不仅要对付驻军,还要抵御毒蛇的侵害,苦不堪言。后来叛军饶过池蛇郡直捣京都,池蛇郡火速支援,与白府夹击,于是江湖衰弱。平西王一战成名,与白府平起平坐。这也是梅花宫掌控军权的第一步。现如今平西王的长子驻守池蛇郡,他们不可能打下来。”
“那你怎么有把握攻城?”
“我?其实就是随口一说,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白世恭自嘲道。
“他们可能一个人都活不下。你不救他们吗?”
“他们瞧不起我,我干嘛…”
“如果你可以,我希望你救他们,不应妄做杀孽。”南珠把天一交到他手里:“我父亲这会儿该与你父王在上界碰面了吧,别难过。”
府兵已有七人被毒蛇咬伤,虽数字不大,但也搞得人心惶惶,生怕自己白白送了命。府兵将领这下想起白世恭的劝诫来。这片地杂草丛生,最是毒蛇的傍身之所…看来自己确实不该啃这块硬骨头,他看中池蛇郡易守难攻,而府兵最擅长的就是防守。
白世恭捉了一条大蛇过来:“将军可行个方便吗,借个锅给在下可行得通?”白世恭实在拉不下脸皮回来求着救他们,但又耐不住南珠的请求,想出一个委婉的办法,来蹭锅…对于白世恭的脑子,南珠是没有丝毫怀疑的,这样看起来滑稽的理由让人一下就知道他的来意,又不至于失了自己的面子。
那将领斟酌了几下他刚刚出谋划策是的神态,神色从容,意气风发…他有种遇到贵人的感觉,又联系到白府主把最爱的剑交予他,若是说想要庇护他,倒不如说是害他,他若真的无能,迟早也因这剑丢了性命,前些日子不是还说他死了吗?可如今活的好好的,要知道那天血洗天师堂可是有上千人,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他还在想着,但白世恭已经开始准备大餐了,一刀砍掉蛇头,血溅三尺,略显臃肿的蛇身立刻僵直,伙夫见状道一声:怪了…
白世恭也注意到了,一般蛇头掉了也还能咬人,但他这一刀下去,蛇就像冻僵了一样,但其实这蛇是被吓死的,砍它一刀只是加快了它的死亡倒计时。南珠皱着蛾眉,一脸嫌弃的看着白世恭。白世恭又不顾身份和她打闹起来,南珠对待别人一直是冷冷的,但这下白世恭一骚扰她,她也绷不住了,一手揪着白世恭的耳朵,正要训斥,却见全军都看着她,满是惊奇,什么时候七公主也会被女人欺负了?南珠赶紧低下头,双手交叉在腹部,显得局促不安…白世恭也注意到了:“咳咳,看什么看,没见过怕老婆吗?”
“哈哈哈…”众将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