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远断白云寺,红叶满地清风凉,胜雪白霜江柳上,空谷幽人听泉响。”入门便是一副大字,飞扬跋扈,肆意纵横。
“此乃贫僧二十多年前,未入沙门时提下。年轻真好啊!老了就废物一个…”
“父亲大人…”
“南珠啊,我得先谢谢你,虽然当初那半条命你可能是不愿意借的,你就当你家公公厚脸皮跟你抢来的,谢谢你救了世恭。”白士元朝着南珠行了一礼。
“父亲,这都是有定数的,这段时间,世恭救了我不知多少回呢!”南珠扯过白世恭的手臂:“木头啊,和父亲说说话啊。”
“我倒是愿意叫他爹,他敢答应吗?”白世恭从桌前拿起白士元的念珠:“沉香木都能染红了,白将军也是个血性男子呀!”
白士元吐了一口浊气:“都知道了?”
“猜的,八九不离十。”
“是我害了你娘。”
“不,是你色迷心窍,亲手害死了我娘。怎么样,那个老妖婆姿色尚可吧?古人云食色…”
“世恭。”
“莫华临走前交代了一些事。”
“师傅走了?”白世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偏偏在白世恭得知宿敌之后走了,只怕又是算计。
白士元听着心里一涩:“你是我的孩子。我尚未给你赐字,你也成家立业了。你大名格局不小,世恭,敬人者,人恒敬之,你对天下有几分敬意,天下对你有几分情谊。好高骛远亦不可取,你如今算是墨家的夫婿。人生八苦,你是求不得,南珠是爱别离,墨离,墨寻,意下如何?”
“人生八苦?”
“这是是宿命。世恭出世便求生机而不得,往后亦是求福泽而不得,墨离墨寻皆有补缺之意。”白士元数了一圈念珠:“相夫氏南珠。女子本不可以赐字,但你命格齐天,字以镇压为主。相夫氏之墨,夫凭妻贵,妻凭夫安。你二人既已珠联,当是荣辱与共,这两字,你选其一。”
“夫君求不得,那我便愿他万事不求。有诗词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夫君不必求,我自不会离,我便叫墨离吧。”
“不离又何须寻?”
“天下还是有一线生机。离儿的命格是皇命,可命辰却是青鸾星,墨寻虽然是个残命,但命辰却是不凡,是紫微星。皇命错生青鸾星,主凶厉,当初墨彩夫人不可谓不凶险。残命八字相冲,,没人能断言残命的一生。残命本就不全,天道亦不能主宰,这就是生机。”白士元顺一下长须:“不过墨家毕竟不宜摆上看台,你二人的字在江湖上需润色一番,你且看这样如何?”白士元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划了几道:“莫漓,莫浔。”
“天一生水…”白世恭往炉子里加了一勺炭,仿佛不经意踩了某人的尾巴,白士元听了不安稳了:“你都知道了什?泄漏天机…”
“你真的是白士元吗?”当过将军的人心理素质这么差?
“你都知道了什么?”
“什么也不知。”
“我只告诉你,天一不宜过早开光。天一开光必有异象,等到了时机将有大用。且武学不宜急功近利,我知道你们遇上了那个妖怪,他不可信!”
“真仙?”白世恭也来了兴趣:“他还救了我一命呢!”
“这个救命之恩可以不报,反正最后都要反目。”
“他手下的那个童子什么来历?”
“不详,不过是个煞星。”
“如何得知?”
“明天你且看白云寺,倘若有一个活口,那我便还俗。”
白世恭提了天一就要走。白士元拖住了:“不急,死的都是梅花宫的恶人,僧人这会藏起来了。”
“那童子为何要杀梅花宫的人?”
“和你抢造化,他也想当皇帝。”
“他也是个俗人呢!”
“是个俗人倒简单了。”
白世恭理理衣冠:“最后一个问题,武神殿真真有价值的地方是什么?或者物或者人?”
“难为你这么看中武神殿。”
“武神殿存在不可能一点依仗都没有。”白世恭牵起南珠走到门口,背向他:“倘若没有,那我就要放弃它了,我要去南方了,你呢?”
“真正有价值的是南珠那柄剑,与你的横刀是同胎。你刀上有三千符刻,寓意三千大道,而南珠的剑上还有天道之外的一条大道。神武这个年号我翻遍了史书终于有点线索,古代传说的第一代仙庭开国年号便是神武,那剑是墨家之物,也就是说是第一代巨子,算是古董了吧。”
“真有仙?”
“你不是见过吗?”
“仙不是应当举霞飞升吗?”
“他代言的是天道,天道不能脱离人间。”
“嗯,我走了。”白世恭拥住南珠,帮她抗住风刃。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腔,两人都未曾说话。到了寺门前,遇到一个阉人,像花枝一样立在门前。
“白少爷叫洒家好等。”阉人冷冷的上前作揖,从坎肩上掏出一卷绢帛:“接旨吧七公子!”
白世恭不为所动,白世靖在搞什么鬼他心里一清二楚。
阉人见他不给面子,脸上挂不住:“奉天承运,皇帝赦曰:白氏亲王叔之幼子,文韬武略,胸怀大志,乃是天赐之王佐,今特赦白龙郡主,袭亲王叔之位,封睿亲王,执掌卫都,拱卫皇室。钦此。接旨吧睿亲王。”
“呵,白世靖,出来吧,想找人陪你玩自己却不出来,有意思吗?”
“大胆…”
“王弟,果然机敏过人。”闻声,自墙后驶出一架马车:“王兄已经暖好了水酒,王弟携弟妹进来避避风雪吧。”
“好啊,正好许久不见呢!上次在白龙郡匆匆一瞥,也未曾给皇上行个礼…”
“你我如手足,行礼不就生分了吗?”
“那是,但非要跪一下也不是不可,毕竟…死者为大。”
“哈哈哈,王弟很风趣呢!”白世靖挑开车帘,白世恭南珠正要进去。白世靖一怔仿佛看见了心中的白月光:“你说是不是呢?弟妹?”
“呵,世恭性子端肃,不晓得开玩笑。”
“王弟真是好福气啊,如花美眷尽叫你收入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