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方位有着千面的本体,既然我选择了这个方位,那么这个结论定然不会有错。
只是……为何确定这个方向,又是追寻着什么样的气味将之彻底锁定,我的理智一概不知。
眼下身体暴走的级别已经彻底甩开了我的理智层面,光是跟上理解对于我而言都有些难度过大,甚至如果不是我死守最后一丝清明,大概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昏厥过去,彻底被这股野性的狂怒暴走夺走一切。
千面再次于千钧一发之际进行了闪避,然而这次可没那么顺利。
藏匿在小巷附近一间房屋内的她再怎么预测也想不到疯狂如我挥发期像炮弹一样的冲击直接将墙壁家居全数撞碎猪突猛进。
即便靠着本能躲过直击,她还是被余波影响,直接原地掀飞甩在了废墟之中,光是听着那砸入其中的响声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伤势。
而我并没就此结束,一个转向追了上去,快速地几下连击将挡路的杂物全部碾碎拨开,暴露了身处其中的千面本体。
不再犯下之前的几次错误,我第一时间伸手捕捉了她的右肩,一下子捏碎了她的肩胛骨将她牢牢控制在手中,再不给她脱离的半点机会。
而至于我的另一只手臂已经形成手刀高高举起瞄准了她光滑白皙脖颈上最为脆弱的一点,如果朝那里落下,恐怕可以直接斩下她的头颅吧。
结束了……吗?
姐姐的实力绝对不止于此,作为比我更高的百分之两百源血浓度所有者,作为从出生以来就在各项任务和挑战中磨砺自己的经验者,作为总是将一切玩弄于股掌间从不让自己深陷囹圄的混沌掌舵手,她……并没有拿出全数的实力,而现在在我眼前这个闭上双眼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也明显是故意为之的。
没错……她并没拿出全部战力,但如果因为此就拿出更多期待也是错误的,至少从现在这个表情来看,她完全可以接受任意的答案,一切紧紧决定于我眼下的判断。
不要去思考这其中的合理性或者她个人的利益立场,身为混沌本源的她,不是紧紧靠着逻辑理智就能简单理解的。
总而言之,生杀允夺,一切都将取决于下一秒我的抉择。
不……根本谈不上抉择,我的理智只拥有旁观一切的无用视角,做决定的只会是我的肉体。
但从这具肉体那如同被起床气环绕的唤醒暴怒来看,接下来的发展根本不需要去考虑。
但是……
不行……
唯有这个……
绝对不行!
我……不接受这个结局,我……抗拒这份命运!
所谓反犬,自相残杀什么的,绝不该是我们应该享有的宿命。
所以……
给我……
停下来啊!!!————
“呃啊啊啊!!!——”
手刀顺势劈落,但却并未命中千面的要害,而是偏了几寸砍在了地面。
这次的攻击和先前的野蛮冲锋不一样,威力声势颇为集中,因此余波不大,即便只有几寸偏差也没伤及姐姐毫毛,但与之相对以点来算的破坏力却是恐怖异常,坚实的大地居然被我一击分出了深不见底的一道裂缝。
“呼呼……咕……”剧烈的喘息中,我的源血逐渐平复下来,活性恢复了往日的安宁,藏在体内的那头野兽也在肆意的宣泄后又一次陷入沉眠。
没错……一切都结束了……
“看吧,也没有那么难,不是吗?”
温柔冰凉的手掌与我因为过度宣泄而变得灼热的面庞接触,待我视线随着喘息的平复稳定下来后,在我身下的千面失去了几分往日的不可捉摸,静如寻常女孩一般正带着我无法言喻的炙热情感望着我。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中吗?”
“我可不是女帝,只是个凡人罢了。”千面微微一笑道:“不过……这个结果确实是我追求的目标。”
“为什么?”带着份苦涩,我问出了声,我的手掌还在微微发抖,在这副身躯内缓缓流动的源血血脉,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甚至感受到了某种名为厌恶的情感。
“这个理由,你真的还有必要问出来吗?”姐姐呵呵一笑道。
没有这个必要。
“我不想要正视它,继续让它沉眠到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在反犬这个名字的前面已经有你和女帝两位姐姐了,我就算稍微平庸些,又有何妨?”我逃避道。
“如果这是你经历一切,了解一切,掌握一切后得出的结论,那么谁也不会多说什么的,但可惜这并不是。”千面抬起身躯,认真地凝视着我道:“做选择的会是你,也必须是你,你回避不了的,我只是将这份麻烦稍微提前下罢了。另外,我亲爱的弟弟,不要继续天真下去了,这里可是里世界,没有一件事是能脱离得了力量的。刚刚经历过反犬解放战,直视这个世界龌蹉一角的你应该大抵也明白了才对。”
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自然再清楚不过,在量产负兽肆虐,而我只能在安全的包围圈中畏惧地无法动弹的时刻,那份无力感,自责感,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
可是……即便如此,这份双刃剑般的力量还是太过令人恐惧,我厌恶着这份有可能比起敌人更优先夺走我一切的反犬本性,也抗拒着它的存在。
“支配它!”千面冷不丁地甩给我一记响亮的巴掌,将我从迷茫中击醒:“如果做不到,那么等待你的只会是更加悲哀的未来。虽然和它对抗也是你所厌恶的所谓的反犬宿命,但是与之反抗纠缠总好过一蹶不振地被它支配蹂躏,你了话应该能理解的吧。”
“我……”
千面叹口气道:“诸葛思谦,你亲手打破了自己的镣铐,那么……不要停下来,只要你试图停下来,你的身边就一定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奔跑吧,或许那依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但是兴许在疲惫的最终对岸会有所谓的一丝安宁。而那个时候,我大概会在对岸等你吧,思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