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夭夭听了王氏的话,带了一盅鸡汤去了沐且安的书房。
现在已经亥时了,她知道爹爹有熬夜的习惯,而且现在刚回京,肯定有一大堆政事等着他处理,想必今晚又会熬到很晚。
门外有书童守着,她不需要通报就直接进去了。
沐夭夭进去后,果然,只见书桌上摆满了折子文案,她爹爹低着头正在埋头苦干,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一侧眼,大哥居然也在!
沐清伦问,“你大晚上不睡觉来干什么?”
沐夭夭掂了掂手中的汤盅,道,“我来给爹爹送鸡汤。”
“鸡汤?”沐且安听了,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看过来,他挑了挑眉梢,表情有些不自然,有种想笑却硬憋着假装严肃的感觉。
沐夭夭凑到桌前,把汤盅放下,一边往碗里盛一边讨好道,“是啊爹爹,我看爹爹消瘦了许多,特意送来了鸡汤给爹爹补补身子,这个是我亲手煲的,爹爹一定要赏脸尝尝。”
“哦?你自己做的?”沐且安眼睛亮了亮,端起碗来嗅嗅,道,“闻着倒是不错,去,给你大哥盛一碗让他也尝尝。”
“好嘞!”沐夭夭听到夸赞喜上眉梢,爽快的应了一声,可马上意识到她来的时候就拿了一副碗勺,灵机一动,她随手拿了个茶盏给她大哥盛上。
沐清伦尝了一口,眉头紧锁,并不是不好喝,“沐夭夭,这味道分明就是娘做的,你说谎的本事又渐长啊,拿娘做的鸡汤来邀功是什么意思啊?”
沐夭夭又委屈又气愤,“这就是我做的,我第一次煲汤,娘亲不放心在旁边指点,但娘亲并没有参与,全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只听沐且安道,“没错,这是夭夭做的,你娘亲煲的要比你煲的更浓郁,而且你娘亲还一定会放胡萝卜丁。”
沐夭夭冲着沐清伦得意的扬扬下巴,“看吧大哥,我都说你平时不注重饮食了吧,连娘亲煲的汤都尝不出来,你应该向二哥多学学,有时候男人也有必要精致一下。”
沐且安喝完鸡汤,把碗放下,顿时感觉浑身的疲倦感散去,他惬意的靠在椅背上,道,“夭夭,我刚回京,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了解,不过刚刚听你大哥说,你把你的桃夭院给烧了。”
他语气平淡,就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
但沐夭夭听着却汗毛直立,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她讪讪道,“那……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不是说是因为酒坛子打翻了导致的吗?”沐且安挑眉。
“那个……那个……”沐夭夭支唔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沐且安突然笑出了声,“下不为例,鸡汤不错,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谢谢爹爹!”沐夭夭大喜,自告奋勇道,“若是爹爹喜欢,我每日都煲汤给爹爹喝!”
沐且安则摇头,“用不着,我还是更喜欢喝你娘亲煲的汤。”
沐夭夭从书房出来又回去了厨房,她这次煲的鸡汤比较多,一直用小火在温着,剩下的她刚好可以带回去自己喝。
一遇到吃的沐夭夭就行动极快,回到自己院落后刚准备开动,突然想到自己还有油酥饼,油酥饼配鸡汤,那就是人间美味呐!
沐夭夭拿着油酥饼手舞足蹈的回来,顿时傻了眼,只见一人坐在桌前抱着她的鸡汤喝得不亦乐乎。
“师兄!”沐夭夭大吼了一声。
风则栖回过头,翘起二郎腿,悠哉道,“这汤煲得不错,喏!还给你留着点。”
沐夭夭过去看了看,只剩下汤底的一些渣渣了。
她气呼呼的叉腰,又拿出酥油饼解气似的的狠狠咬了几口。
风则栖好笑道,“我不过就喝了你一盅鸡汤,这么小气啊?反正是你自己煲的,以后想喝随时都可以嘛。”
沐夭夭惊讶的看过去,“师兄你怎么知道是我煲的?”
风则栖但笑不语,他知道的还多呐!比如,有人一直在跟踪她,还有人在打她的主意。
沐夭夭没等风则栖开口,转念又道,“也对,师兄你神通广大,连我们守卫森严的丞相府都能来去自如不被人发现……但是师兄你以后还是要少来,万一哪次失手被逮住就不好了,还给你按上个盗窃、采花贼的罪名,多难堪啊是吧。”
风则栖突然直起身子,一本正经的问道,“如果我真被逮住了你会救我吗?”
“当然会了!”沐夭夭毫不犹豫,又道,“不过到时候说不定我都自身难保……要救师兄你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风则栖站起身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柔声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放心,我不会被逮住的,也绝对不会让你因为我而涉险。”
沐夭夭愣愣的看着他,脸上一股燥热,为什么这话说得那么暧昧,就像是在给爱人表白立山盟海誓一般。
风则栖看着沐夭夭脸上的红晕,自己面上的温情脉脉渐渐变成了揶揄的笑。
沐夭夭猛的后退一步,拍打着自己的脸,结结巴巴道,“师兄,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你别告诉我你是闻着鸡汤的香味来的。”
风则栖坐回去,转眼一副忍悲含屈的样子,“今日我帮你周旋了许久才免费得到那玉枕,你走的时候却都不记得看我一眼,说吧,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沐夭夭嘟囔,“你不是还坑了常宁郡主一万两黄金嘛,最受益的明明是你。”
风则栖道,“她是她,你是你,反正你就得感谢我。”
沐夭夭无奈,“那你要什么感谢?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花的银子还都是从你的无涯斋借的呢!”
风则栖一手支着脸,完美的侧脸暴露在烛光下异常迷人,他勾了勾唇角,道,“没银子就以身相许吧。”
沐夭夭鼓起腮帮子,“师兄你又调侃我!”
风则栖改口,“那给我绣个荷包吧。”
沐夭夭摆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那还是以身相许吧,师兄你这真的是在为难我啊,让我煲个汤还行,绣花什么的打死也不会!我身上的荷包还是二哥给我绣的呢!”
风则栖:“……”他以为他听错了。
“那你就给我煲汤吧,以后我想喝你就得给我煲。”风则栖道。
“这个……到还行。”沐夭夭没想到自己这一答应,以后竟是给他煲了多半辈子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