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被这一手神功震撼地直拍巴掌,虽心知剑痴是在取笑自己说话夸张,但还是由心底敬佩这个大老虎一般的老人。
“老爷爷你可真厉害,就连张门主都比不上你的武功,你果然是病哥哥的师父。”花儿由衷赞叹道。
剑痴又笑了笑,算是答应,接着便向前站到众村民中间,朗声说道:“寻常的师父听说自己的徒弟自立门户,恐怕胡子都要被气歪了。然而我剑痴却不寻常,我徒弟有本事被人尊为首领,我反倒非常开心。你们快说来听听,我徒儿是将我的哪一手神功教给你们了?”
剑痴自然看出了众多村民中,已经有不少已练通了内气。然而寻常门派能有几个长老护法内外兼修就算得上不错了,自己徒儿是如何教出了这么多天才,也让剑痴都十分好奇。
村里最瘦小的男孩儿练功却最是认真,此时修为竟也是全村最高,便被众人推出来演练。
“泥球儿,快给门主师父先表演一下《伐罪神功》。”村中宿老吩咐道。
叫泥球儿的男孩害羞地连话也不敢答,直接便盘坐在了地上,运转起了内功。剑痴则双目一睁,精光若隐若现,烟气风声等种种异象他都视而不见,小男孩儿体内的内气运行路线却直接被他看在了眼里。
剑痴越看越惊,这一套功法运行尤其顺畅,却又十分简单。其中有一些《石玉诀》和玄门内功的影子,但却有更多的部分甚至是剑痴都对应不上了。
泥球儿一套功法练完,便立即起身躲回了人群里。然而剑痴却又呆立了一会儿,等听到花儿问话才回过神来。
“老爷爷,我们练的是《伐罪神功》,这是不是您教给病哥哥的?”
剑痴面色一僵,却又很快笑了起来:“不是不是,这小机灵鬼倒是真聪明,又不知从哪儿学了这么多东西。如果这是你们门主自己总结出来的内功,那他也算是得了我大繁若简的要领。虽然这功夫不是我亲传的,但也算是我们一脉的路数。”
剑痴说着话,又原地踱起了圈子来,似在细细感悟张仅这一套内功。时而严肃,又时而大笑,最终还是大笑多过了严肃,接着便终于笑着说道:“这小子想出的内功倒当真不赖,但教给你们的外家路数却没什么水平,和他自己练得一样稀松。”
“这些剑式是林护法教的。”一个年纪只比花儿大不了几岁的少女红着脸说道。
剑痴嘿嘿一笑,又说道:“原来是林越小子教的,他竟然也混了个护法,看来我也得去问张仅要个好职位了。如此的话,这几招剑式便没有我说得那么差,我就说张仅怎么还能教出这般符合玄门架势的剑招来。不过只学剑式不学剑招,将来对敌难免吃亏。今天我便代我的徒弟,再教给你们一套新剑法。”
一听剑痴要传功,瘦小的泥球儿又飞快的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也再顾不上害羞,忙问剑痴道:“门主的师父要教我们什么剑法?”
说话间,男孩儿的双眼里似乎正闪耀着星星。
剑痴走到男孩儿身前,故作低沉地说道:“我这一套剑法可当真厉害,我还没教过任何其他人。这一招剑法就叫……大败亏输剑法!”
男孩儿眼里的星星似乎被这名字一下击碎了,然而还是有些许火苗若隐若现,男孩便试探着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这剑法名字是叫做……大败亏输剑法么?”
“不错,就是这个名字,厉害吧?”剑痴一边从包裹里取出巨剑无名,一边轻描淡写地答道。
男孩儿眼里的光彻底黯淡了,手里握着练功用的木剑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哈哈,小娃娃被一个名字就夺走了信心,这可不好。”剑痴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道:“武功是用来对敌的,自然就会有胜有败。如果只学必胜剑招之人,就一定会败在更厉害的剑招之下。所以我这一套剑法,出发点便是假想敌强我弱,招招出奇,只求败中求胜。不管敌人是强是弱,我们都用尽全力。这剑法名字虽然叫大败亏输,但难道我们就不能败中求胜么?”
“老爷爷你说的对!”
泥球儿眼里又重新焕发了神采,提起木剑便跃跃欲试了起来,之前因为招式名字带来的阴影也自然一扫而空了。
剑痴点了点头,连道了三个好字,接着便提剑走到了广场中央,示意众人在他面前站好。
“这一套大败亏输剑法,要诀就在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习武日浅,虽然我徒儿教的内功不错,但你们短时间也练不出多大规模来。日后再遇到强敌,这一套剑法便是你们保命的关键,都记住了么?”
听众人一齐答应,剑痴才缓缓的行起剑势来。看在众村民眼里,剑痴的剑招却仿佛时快时慢,虽然难以描述,但却也不难记忆。
一套剑法,剑痴一共运了三遍才终于停下,一村众人不论老幼,竟少有没记下来的。
“得我这般用心的教授,你们也值得出去吹嘘了。以后一定要认真练武,若是你们再被什么盗匪欺压到头上,不仅我那个门主徒儿丢脸,我也要跟着面上无光了。”
见众人郑重点头,剑痴才继续问道:“你们可知道我徒弟三人离了这里之后又去了哪里么?”
全村老少对着师徒几人都十分感激,听剑痴一问,便都一齐答了起来。
剑痴这还哪里能听清,直甩了下胡子,才对一边的花儿说道:“你们有几十张嘴,我哪里有几十对耳朵。你们别再一起说了,小娃娃,你来告诉我。”
花儿见剑痴看向自己,也就乖巧地向前跳了两步,答道:“病哥哥他们走了有几天了,当时他们是去了村北的另一个小村子,现在就不知道到哪儿了。不过我还记得,他们说要继续向北方走。”
剑痴心里却犯了难,西北正北或是东北都在北方,他也只能摸索着前行。也不知剑痴沿着这错综复杂的路途不断北上,能不能最终与张仅一行在洛阳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