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啊……一直都很好看嘛。”大概是看出星满有些不对劲,陈雪连忙收住话题,“没关系的,过去的就过了,等我们家星满休息好了,追你的人肯定……”
陈雪絮絮叨叨的话星满已经听不下去了,所以,自己变化不大,所以那么近的距离付文立他们不可能没看见自己……
所以,他们现在,已经是只能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了吗?
星满知道这一切怪不了别人,都是自己的自作自受,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凭着一场梦就妄生出的许多奢求。
陈雪把车停好以后才发现星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慌忙地递过纸巾,“乖啊,别哭啊……”
星满接过纸巾胡乱擦了眼泪,吸吸鼻子,“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毕竟很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家里人还好不好。”
陈雪听着星满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带着她吃过饭回到家。陈雪把星满带到房间以后就被赶了出来。星满说自己坐飞机久了,想睡一会儿。
无奈的看着眼前合上的门,陈雪叹息一声,明明两个人都爱的这么深,偏偏因为执拗,熬着……最终……
星满第二天一早就赶着最早的一半车回家了,没有通知任何人。
到家的时候,刚刚十一点多。院门打开着,星满一个人静静的走进院子。旁边的大黑狗看着星满动了动鼻子,懒洋洋的样子,却是没有叫唤。
星满静静地打量了院子一眼,和从前的变化不大,倒是厨房外墙刷了大白,门也换了新的。
星满轻轻的推开厨房门,李珠正在做午饭,吱呀的推门声吸引了李珠的注意。
不过李珠大概以为进来的是梵远,头也没回,只是说了一句,“饭应该已经蒸好了,你端过去吧,我还有手上这一个菜。”
星满看着如此鲜活的李珠出现在眼前,突然觉得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
“奶奶,是我。”星满出声提醒了李珠,“我回来了。”
李珠听着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星满似乎是愣了愣,不过很快冷着脸回过头去继续炒菜,“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不是你家吗?”
星满看着李珠这样的反应和自己想象的相差过大,果然一切都是她的奢求吗?梦里的场景过于美好,所以她现在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李珠对自己的样子。
她以为,她们最起码可以好好说话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这样。
星满感觉嗓子口有一股气哽住了,不上不下,堵的她难受,眼眶也涩的难受。
“行了,别站着了,不会端菜吗?”李珠看着星满站在原地不动,斜了她一眼,“一回来就要我伺候你?还不如不回来。”
星满没有说话,默默地端着菜放去桌子上,搁好以后李珠走到门口冲着楼上喊。
“老头子,下来吃午饭。”
梵远来的不算快,约莫四五分钟才下来。走到餐厅看见星满的时候似乎也是愣了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问题,星满知道这次自己不该回来。似乎,没有人欢迎她来这个家的。
“爷爷,我回来……看看你们。”星满顿了一顿,低着眉眼回答。
“行吧行吧,回来看我们,带什么了?空手回来看我们?”梵远斜了一眼星满,眼神里是星满熟悉的高高在上。
“嗯,回来得急。”
“你爸妈这两年怎么样了?也不给家里电话,也不给家里寄钱,人家出国都给家里好几十万了,看看他们,是不是眼里早就没有这个家了。”
梵远冷哼一声坐下,开始吃饭。星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爸妈走了……”
“去哪……”李珠的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顿住了,随即瞪大了眼睛,筷子指着星满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开车带他们去海边的时候,走神了,出了车祸,他们……去世了。”星满垂着眼睑吃饭,一口一口的饭像是堵在嗓子口,星满逼着自己咽下去。
眼眶里的眼泪也在打转,星满不想哭,可是眼泪蓄不住了,大滴大滴的顺着星满的脸颊往下滑。
“这么说不就说你害死了他们吗?”梵远啪的一声把筷子摔下桌子上,“当初坏你的时候我就说这孩子不能要,偏不听,果然是个扫把星。”
“现在说了还有什么用?不知道回来是不是祸害我们呢。”李珠抓着碗筷似乎烦躁极了,好“吃饭吃饭,吃完早点走吧。”
星满没再接话,默默地抓起旁边的纸巾抹掉眼泪,一口一口的把饭塞进嘴里。
吃过饭星满想要收碗去洗,却被李珠拦住了,“你可歇歇吧,再把我这些新碗都给我摔了。”
“我这把年纪了,可吃不起折腾。真想帮我们点什么,你还是早点走吧。”
李珠抱起桌上的碗筷就往厨房去了,梵远看了一眼星满也不再说话,背着手上楼去了。这个点儿,是梵远的午休时间了。
星满没有说话,一个人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最下层的抽屉里抽出那个装照片的信封。
星满打开,一张张地看过……最后落在了那张她和梵娟的合照上……梦里,付文立小心的收起了这张照片,果然,一切是梦啊。
星满又一次把照片都收好,放进自己的包里,回到楼下拿了自己的行李就走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头又望了一眼这个家,星满看见李珠站在厨房的窗口看着自己,眼神紧张,似乎星满是个小偷一样。
自嘲的笑笑,星满拉着行李往周梅家走去,也许在这个地方,唯一可以收留自己的,也只剩下周梅了吧。
可是,到了周梅家以后星满才真的愣住了。不是她想象中那个新盖的小楼,而是一片废墟和狼藉,星满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星满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梅的电话,响了很久电话才接起。
“喂姨妈,你们在哪呢?”星满开口询问周梅在哪,倒是叫周梅有些意外了。
“我在家啊,怎么了?”
“我在你家门口,可是,这边好像拆掉了……”星满听着周梅的回答看着眼前的狼藉猜测……难道,他们搬家了?
“你回来了?”听着星满说这话,周梅似乎吃了一惊,然后很快说道,好“你是在我们家以前那个地方吧?我去接你。”
星满给了周梅肯定的回答以后,周梅很快挂了电话。不消几分钟,星满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转过头去,星满就看见周梅骑着小电驴停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正在望向自己。
“姨妈,这里怎么这样了?”星满把行李搁在前面的踏板上,然后坐上后座。
“等会儿再说,我们先回去。”周梅开着小电驴带着星满唰的一下就冲了出去,吓得星满赶紧保住了她的腰。
没几分钟车子就停下来了,星满下车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看着星满张望的样子,周梅拿着星满的行李,喊着星满跟着她走。
“这是张诚三奶奶家,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跟着张诚来玩过的。”周梅边走边和星满解释房子新事情,“我们家那样子你知道的,不翻新没法住了,所以啊今年就开始弄房子了。”
“倒是没想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周梅看了星满一眼,眼神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就是单纯好奇星满的突然出现。
“嗯,回来看看。”星满不想说梵娟他们的事情,周梅没问,她也就不想提,只含糊一声就算是回答了。
“张诚他们还好吗?”星满算了算时间,张诚现在应该还在念研究生,和刘静也该是还在恋爱。
“就那样呗,有什么好说的。”周梅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惹事,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星满听着周梅这个语气越来越不对劲,觉得很奇怪,“他们怎么了吗?”
“别说了,还不是那点破事儿吗?”周梅领着星满走进房间,搁下行李,“刘静怀孕了。”
“什么?”星满愣住了,“那准备留着吗?孩子。”
“不留,已经去做掉了。”周梅拉着星满坐在床上,语气倒是有了几分沉重的意味,“可是刘静以后估计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星满一时间无言了,不能再有孩子,星满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而且,周梅和张林又是很传统的人,他们和所有父母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给自己添个大孙子。
虽然现在因为家庭情况和张诚刘静两个人还在念书的情况,这个孩子不能要。但是现在不代表以后,总有一天,大家会因为孩子的事情有矛盾的。
星满看了一眼周梅,眼前的人愁眉不展,她估计也是在苦恼吧?
人家姑娘因为自己的儿子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了,要是现在逼着她和张诚分手,显得十分没有人性。可是,周梅又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儿子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