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瑜来到养心殿的偏殿外时,阿福公公正守在殿外,见到南宫瑜,阿福公公还愣了一下。自那日南宫瑜当众抱着苏瑾离开后,皇上就不打算理会南宫瑜,而南宫瑜也一直以有病在身,待在璟王府内,并且让苏瑾直接光明正大的搬进璟王府中,而他,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公公,父皇呢?”两个月未见,南宫瑜除了清瘦了些许,倒也没有别的变化。
阿福公公怔愣了一下,答道,“会王爷,皇上和上官大人此时正在殿内商议事情呢。”
“那劳烦公公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本王有事求见。”
又是有事求见,这是阿福公公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早些时候听到的是裕王爷,此时裕王爷跪在御书房殿外已经有半个时辰。他命小太监起看过,小太监说,地上冰冷,裕王爷一开始还能撑着,但现在,额头都已经冒了虚汗。
阿福公公喟叹一声,说道,“王爷,老奴知您是为了何事,但老奴斗胆奉劝王爷一句。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你现在进去,不合适。”
“本王不过是许久未见父皇,甚是想念。今日身子好了些许,便想着来捡父皇。怎么,如此,阿福公公也要拦着吗?”
阿福公公一噎,顿时无话。他是奴才,纵然知道南宫瑜只是随意拿了个说辞要见皇上,但他偏不得不信。
良久,阿福公公垂头无奈道,“那老奴这就进去通报一声。”说完,阿福公公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进了偏殿。
大殿内,皇上扶额,眉头紧蹙,似乎依旧因为南宫裕丰的事情而烦心不已。在他的面前,摊着一道圣旨,上面写满了字。阿福公公垂眸,躬身道,“皇上,璟王爷求见。”
皇上一愣,眼皮蓦然抬了起来。两个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从阿福公公的口中听到“璟王爷求见”五个字。他眸色微沉,冷声道,“他来做什么?!”
“老奴,不知……”
“呵,两个月来抱病府中,如今因着丰儿的事情,他终于是找上门来了!”他嘴唇发白,似是被气的不轻,阿福公公就那么立在那儿,不敢搭声。
许久,皇上抓着圣旨,咬牙说道,“就说朕身体不适,不见。”
“是。”阿福公公缓缓退下,出了大殿。
来至殿外后,阿福公公又向南宫瑜行了一个礼之后道,“王爷,皇上身子不适,怕是不能见您了。”
身子不适,不见?南宫瑜讥笑,心下一片寒意。他身子不适,那殿内的上官晔又是怎么一回事。南宫瑜敛眉,面色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须臾,他道,“公公,母妃生前最爱桂花糕,可她也爱桃花酿。如今正值春季,桃花盛放,本王不日前刚酿造了几坛桃花酿,正想着要给父皇拿过来呢。”
阿福公公又是一愣,不由抬眸看了一眼南宫瑜。怡妃生前饮酒时,只喝桃花酿,是以,每年春天时,皇上必定命人给怡妃备了好些桃花,等怡妃酿造好了,拿几瓶起来喝,还有几瓶珍藏在地底下,等回头想喝的时候,再命人挖出来。
然,知道这件事的病不多。只因在人前的时候,怡妃从不饮酒。而璟王爷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阿福公公不知道的是,南宫瑜与冯子怡早就认识。这件事说出来甚至让人觉得可笑,还有些不可信。所谓怡妃——冯子怡,乃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前女友。在她昏迷醒来之后,她曾在家中拿了一堆的桃花说要酿酒。
那时,他还嘲笑她是古装剧看多了,才这般折腾。这世间,有米酒、白酒、女儿红,五粮液等等,哪有什么桃花酿。而她却说,那是她闲暇无事的时候,自行琢磨出来了,因是桃花而做,便自作主张,取名为:桃花酿。
后来,他也唱过她的桃花酿,清清甜甜,带有桃花的香甜,酒劲不大,喝着的感觉,像是一种感觉的鸡尾酒。
阿福公公犹自站在那儿,有些为难。南宫瑜又是一笑,继续道,“公公若是为难就罢了,本王先前还想着,自己这亲手酿造的桃花酿,不知与母妃比起来,味道差了多少。”
桃花酿,除却怡妃外,无人知道如何酿造。时至今日,就连皇上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没能让怡妃留下配方。以至于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尝不到怡妃亲手酿造的桃花酿。
好一会儿,公公方启唇问道,“不知王爷是如何酿造的桃花酿。”
“此乃母妃生前的独门秘方,可透露不得。”
竟是连这个也知道?阿福公公不禁有些惊讶。他张了张嘴巴,说道,“王爷可是带了?”
“先前忘记了,可是方才已经让人回去取了。父皇若是实在不愿意见的话,就罢了。”
“那,老奴再进去说说……”事关怡妃,阿福公公不敢马虎。于是,他连忙又进了大殿。彼时的上官晔手里已经拿着圣旨,犹自站在大殿中央,正等着南宫瑜离开之后,他后脚跟着离开。
见到阿福公公进来,他长吐一口气,可下一秒却听阿福公公躬身说道,“皇上,璟王爷方才说,他带了桃花酿,想着要给皇上品尝品尝,看与当年的怡妃……”
只听“碰”的一声,桌案上的砚台碰落在地,洒了一地的墨水。阿福公公一惊,顿时没了话。
“你方才说什么?!”皇上的声音里,已然有了些许的颤抖。
阿福公公低着头,重复道,“璟王爷说,他让人带了桃花酿过来……”
“桃花酿?”皇上低喃着,眸光隐隐有了泪光。“是……桃花酿?”
“是,王爷是这么说的。”
“这怎么可能?他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他的母妃,怎会知道他母妃喜欢桃花酿?!”
“老奴也觉得奇怪,可这件事,除却皇上及老奴以外,并无他人知晓……”阿福公公作为贴身公公,才有幸得知,生前的怡妃,最爱和皇上在月色,两人相拥独享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