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却是不能再陪你了。”南宫瑜怅然一笑,眸色的色彩黯然了许多。
他回到京州城,一是为了兑现先前对阿萨公主的承诺,再者,便是等一切安定之后,便娶她为妻。可是自离开以后,他每日都无不在思念着苏瑾,这种思念,比在西蛮的时候还有过之而不及。
最后,更是因为着这思念,他越发的想要尽快的见到苏瑾。然,如今罗云国公主之事,就已经让南宫瑜头疼的厉害。而他这般,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
南宫瑜称病多日只有,最终在两日之后,皇上再一次登门拜访,有了前几次的教训,他此番强硬说道,“若是璟王爷还是抱病在床,他便一直住在璟王府中。”
如此一来,无形之中又给了南宫瑜不少的压力。不见皇上在朝中大臣中,就已经是一个极为不尊的事情。若是皇上亲临,他依旧抱病在床,不愿再见的话,那只会引来更多的非议。天阳在房外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
他担心王爷还是固执下去,还担心因此而讨厌了南宫瑜。良久,天阳轻叹一声,缓缓抬脚走上了台阶。而后,他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王爷?”屋里头很安静,天阳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声。
“何事?”里头传来了南宫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亦有些沙哑。
天阳皱了皱眉,说道,“王爷,这会皇上亲自来了,本要直接过来。我说王爷正在……正在如厕……是以皇上此时正在大堂等候着呢……”
说完,天阳侧耳听了一下,却听不到里头有任何的动静。他抿唇,正要继续敲门的时候,就听“吱吖”的一声,房门忽然打了开来。天阳吓了一跳,往后一跳,见自家王爷忽然出现在面前,连忙福身,唤道,“王爷。”
南宫瑜眼眸未抬,直接道,“走吧,去见父皇?”
闻言,天阳悄然抬起眼皮,又是一愣。他看到南宫瑜脸上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在一夜之间,整个人似乎变的有些憔悴。
“王爷,您……”
“本王早就知父皇会过来,既然如此,那病人总该有病人的模样。我与瑾儿相处多年,这一点,我还是做得到的。”
原来,竟是用药物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天阳长吐了一口气,心下终于稍稍放了下来。不管怎样,王爷总算是去见了皇上。罗云国公主的事情,乃是大事,若是王爷执拗到底,哪怕皇上再宠爱王爷,却迟早也会将皇上的耐心耗尽。
不多会儿,南宫瑜就来到了大堂处。远远的,南宫瑜便看到皇上坐于大堂主位,正心烦气躁的饮下了一口茶水。而身侧的阿福躬着身子,似在低低劝慰着什么。
蓦儿,阿福直起身子,向这边看过来。待看到南宫瑜的时候,他忽而笑了起来,说道,“皇上,王爷来了。”
话音落下,皇上随之抬起了头来。先前心烦气躁的他,此时舒缓了一口气,但面色却是不变。等到南宫瑜走过来的时候,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训斥他几句,可见他面色有些难看,他改了口,皱眉问道,“身子可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南宫瑜垂眸,跪下去正准备叩拜,却被皇上阻拦了。“身子都这般了,何须再叩拜?”
他敛眉,这才说道,“其实儿臣如今已经好些了,相信再过几日,身体便能完全好转,父皇切莫担忧。”
皇上幽幽一叹,任何的气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晚点朕让御医过来给你瞧瞧。”
“单凭父皇吩咐。”他不卑不亢的说着,让皇上微微的有些惊愣。他犹记得当日得知罗云国的公主要前来和亲的时候,就点名了南宫瑜。而他知道此事之后,先是拒绝了,接着便因为苏瑾的事情与他大吵了一番。
若非他当初口头答应太后给苏家一个免死金牌,时至今日,他当真恨不得直接杀了苏瑾。都说红颜祸水,这句话一点都没错,那个苏瑾,便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偏偏南宫瑜当时还说起了怡妃,说他如今只痴情于一人,便也是随了他。
想想……
皇上都觉得有些窝火。
半饷,皇上道,“罗云国的公主就快到了。”
南宫瑜的眸色微微闪了一下,随后道,“儿臣知道了。”
“朕先前调查过了,那公主是罗云国国君最疼爱的公主,既然她当众指名你,你又如何逃得过。”
南宫瑜勾唇,心里冷然一笑。皇上打听过,他亦是打听过。那公主之所以会直接指名他,只是因为那公主生性高傲,又不愿比他人低一等。是以,在知道自己不能避免和亲的事实之后,这才选择了他人口中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他。
耳旁,只听皇上继续说道,“朕知道你喜欢那苏姑娘,但你也知道,先皇后害死你母妃,之后又干出了那么多的龌龊事,朕没有将苏家满门抄斩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儿臣明白。”南宫瑜破天荒的,没有在这件事上面有过多的争执。皇上怔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南宫瑜。
“你若真的明白,此番就答应父皇,迎娶了那罗云国公主。若是你这般做了,朕,应允你,若是你两年后还不能忘了那个女人,朕便让她入府做你的侧妃,如何?”
语毕,皇上看到南宫瑜微微一拧眉,面上浮起了一起莫测的神色。他一蹙眉,正想说些什么时,就听南宫瑜说道,“如此,儿臣便多谢父皇了。”
他没有争辩,没有反抗,平静的不同往日,就连站在一侧的天阳听到自家王爷答应下来,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两日前,他还记得王爷说要应允苏姑娘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怎的今日……忽然变卦了呢?
南宫瑜的未拒绝,让皇上长舒了一口气,继而龙颜大悦。“这件事已经是朕做出的最大的退让,你能答应,朕甚是欣慰……”
“是儿臣让父皇挂心了。”他微微躬下身子,摆出了一个认错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