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一边抬手屏退众人,一边笑言道:“是呀,你在做梦。”
唐宸皱着眉眼,满脸懵圈的问道:“你不是张小花吗,就连王砚舟都说了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张小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前就牵起了唐宸的手,把她拉到了圆桌前:“他的话你都信,傻不傻。”
唐宸反手握住张小花的手,跟个爱扯八卦闲事的老妈子一样,突然关心起旁人的家事来:“你不好好的享自己的福,做什么天天风吹日晒的在江山跑船,划不来啊这个!”
张小花解释道:“副业,副业而已。不过,我有些好奇。”
唐宸微微一愣,她这突然从个打渔女摇身一变变成了九天之上的凤凰,才是真的让人好奇惊讶好不好:“你好奇什么?”
张小花展颜道:“知道我是清和长公主后,你的反应,和其他人不太相同。”
唐宸闻言,不由得苦笑道:“也许是我傻吧。”
张小花的身份,对外还真没几个人知道。哪怕是在朝堂之上,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她这次刻意让唐宸前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让她重新认识自己那么简单:“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告诉你吗?”
张小花那突然凛冽起来的眼神,让唐宸背后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当然,这种感觉不是因为什么惊艳之说,而是一种没来由的恐惧:“……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噢?”
面对张小花的好奇,唐宸直言道:“知道太多了对我不好,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围观群众,你懂我的意思吧。”
按照常理来推断,张小花必然是觉得自己对她有用才会和自己说这些。不然她堂堂公主金躯,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来历不明的普通女子这么好。又是帮忙,又是送竹哨木簪的。
可实际上,她唐宸在这儿,本来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吃瓜群众。她可不想牵扯进这些大人物之间事情,为此丢掉小命。所以,张小花还是别告诉她好了,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张小花松开了唐宸的手,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你很聪明。你知道颜少卿是什么人吗。”
唐宸摇了摇头,她和颜少卿相识只是因为一场乌龙闹剧而已;再者,她又不是调查户口的,哪有刚认识就盯着人家查祖宗十八代的。
不过张小花既然有此一问,那也就间接的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个颜少卿,真没她想象的那样简单:“我也不太清楚,感觉就是个有钱的公子哥罢了。”
张小花笑了笑,接着说道:“他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母亲是清和郡首富之女。这清和郡虽然比不得京畿重地,却也是个富庶之地。颜少虽然不是皇室宗亲,可也不比公卿们的身份差。”
“所以呢?”所以,她说这么多,到底是想告诉她些什么?难不成是想说,她就是个吃瓜的凡人不配和他们做朋友?要是真说这个,也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把她叫到这里来。
唐宸这毫不在乎的口气,让张小花有些意外,更多了几分好奇:“不论是我,王砚舟,还是颜少卿,甚至是花月楼的越笙,都不是你该接触的人。等你与他之间的赌约结束之后,离王砚舟越远越好。”
也不知为什么,听了张小花的话,唐宸的脑海之中,居然飘出了梁书意那张美艳无双的面容:“……你,难不成也喜欢那个姓王的?”
张小花扶额一叹,好吧,这人真的是没有听懂她旁敲侧击的是在说什么啊:“这倒没有,我三年前就已经成亲了。不过驸马出门游历了,没在府中罢了。”
听了这话,唐宸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暗暗的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抓起桌上的点心悠哉悠哉的吃了起来:“花花,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能依靠的,恰恰就是那些人,还有你。”
张小花阅人无数,她能从一个人的神情姿态去推测他的内心。唐宸这个人,原本她还是抱着一丝观望怀疑的态度,可瞧现在这样子,也许,她真的是想多了吧。要不是瞧着这股和谁都自来熟,还傻乎乎的模样和那个人很像,她才不会来管这档子闲事呢。
想到这些,张小花态度一转,突然仰面大笑了起来,把唐宸嘴边的点心都给吓掉了:“哈哈,我就算了。我张小花,不过就是个打渔的。不过,那几个,你可以狠狠的坑他们一笔之后远走高飞,老死不相往来。你想想,围在王砚舟身边的一个梁书意就已经够你受的了,想保住性命,就别和他牵扯太深。”
……唐宸被张小花放出来的时候,日已西斜。王砚舟负手站在一株紫藤下,闭着眼,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儿。若不是风儿吹得繁花轻动,若不是繁花搅得心湖波动,唐宸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而且这一次,居然还越过了时光,到了一副静默的画卷之中。
王砚舟闻得背后渐渐清晰的脚步声,缓缓的回过头来,展颜一笑:“怎么聊了这么久?”
唐宸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索性敞开了步伐,小跑了过来:“嘿嘿,说了些不能说的小秘密。话说,怎么感觉人突然多了起来的样子?”
王砚舟瞥了眼突然忙碌起来的奴仆们解释道:“明天就是中秋了,这些人,想必都是来拜访她的。”
“哦,那我们走吧。”
……看着渐渐熙攘的街市,王砚舟一直不住叩着桌面的手,突然停住。将面前茶盏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王砚舟起身,上了楼。然后开始疯狂的敲着唐宸的房门:“好了没,今天怎么这么慢!”
唐宸一边忙活着手里的事情,一边试图再次安抚王砚舟道:“别催别催,马上马上!”
王砚舟表示:“你都马上半个时辰了,到底还去不去;要是不去的话,我可就回房睡觉了!”
唐宸被王砚舟这样一催,原本就已经有些烦闷的心情,顿时升级成了狂躁:“算了,你进来吧!”
王砚舟一进门,就瞧见唐宸的屋里有个披头散发身着华服的女子坐在铜镜前,诡异非常:“你这是,羊癫疯?”
唐宸把脸前的头发扒拉出了一条缝来,嫌弃的看着王砚舟。他是不是傻,没瞧见她手里拿着梳子,面前还摆着发带吗:“弄头发啊,我搞不上去了这东西!”
天地良心,哪里有得羊癫疯的人只有头发乱的。作为一个汉服控,不用发包撸造型那是必修课。可问题是,本来她想着今天是灯会,人这么多,一定要打扮得隆重一点才行。
于是乎,等她换上自己最好的裙子之后,她发现发型有些不太搭。这原本是想弄一个漂亮得一批,最好是那种能让人见之不忘的造型来着,谁知道这越想着弄好反而变得越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