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柳带着手下走了,马老头和金三傻眼了,听刀疤柳的意思,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更别提那个二十万了。眼看二十万就要打水漂了,马老头不服气,咽不下这口气。
“我帮他赚了这么多钱,******都忘了吗?现如今我他妈落难了,他就不管不问了。这****的太没良心了。”马老头吐了一口浓痰,恶狠狠地说道。
金三递给马老头一支烟,说道:“要说我啊,你直接进去找他要,如果他不给,咱们在想别的办法。”
马老头猛吸几口烟,抬头望向金三,担心地问道:“老三,你说他会不会对我动了杀心。两人搭伙,一人落水,通常站在岸上的人都会痛打落水狗啊。”
金三呵呵一笑道:“无非就是杀你灭口,可是你若不死。他就会睡不好觉。嘿嘿,在没办法杀死你的情况下,他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二十万对他来说不叫个事儿。”
马老头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说出来,听到金三的话,越想越有道理。猛吸一口烟,随手弹开烟头,气势汹汹向宾馆走去。
何老六和愣子怀里揣着土制猎枪,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他们站在大门左侧,两盆盆景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脸。从大门走进来的人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见他们。而他们却可以看清每一位从大门走进来的人。
“马老头!”何老六惊呼道。
愣子一听马老头这三个字,伸手拉开上衣的拉链,还未取出猎枪,何老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不要冲动,这里人太多。先看看情况再说……”
愣子不解的望着何老六,见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才将上衣拉链又重新拉好。
李文轩嘴角含笑,打量着面前的马老头。
“东家,我实在没钱了。借我二十万,我双倍还你。”马老头不想废话,神情焦虑地说道。
“坐下说话,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李文轩说完,喊来服务员,吩咐上菜。
马老头心里着急害怕,坐立不安,时不时回头望一眼。
李文轩见状,笑道:“喊你吃饭,又不是让你上断头台,至于这么前怕狼后怕虎?你我相识这么久,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一个人……”
“东家,我不想死,我就想好好活着。您留着我还有用……”马老头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李文轩神情凝重望着马老头,叹了口气道:“先吃饭,以后的事情吃晚饭再谈。”
马老头闻听此言,还是担心害怕,道:“我求您了,我老马给您跪下了……”说话间,马老头已经跪在了地上。
李文轩赶紧上前搀扶,并且好言安慰道:“您这么大年纪,我可受不了您这一跪。快快起来!”他把马老头从地上拉起来之后,又道:“你的难处我能体谅,可是行有行规,我也没有办法。这规矩都是祖上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谁要是坏了规矩,谁就会倒大霉!马老头,咱们平时关系不错,您说我该怎么办?”
马老头闻言,神色黯然,低头不语。他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痛打落水狗的规矩他岂会不懂。他甚至也做过这种事情,这也是没有办法,规定是祖辈定好的。因为盗墓这一行都是走夜路的,黑吃黑常有的事,如果两人搭伙,其中一人出了事,另一人必须要把对方除掉,防止受牵连。
有人心存仁慈,下场却十分悲惨。血的教训,让人不得不遵从这个规矩。
马老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规矩他懂,他却不愿意按照规矩办。
“吃饭吧……”李文轩说道。
“东家,我不想死……”马老头神情紧张,瞪着眼睛说道。
“谁都不想死,但是该死人终究要死。我听说你有一个私生子。今年好像八岁了,你走之后,我会帮你照顾他。你就放心吧!”李文轩平淡说道。
“东家……”
“吃饭。”
马老头哪里有胃口吃饭,他不想死,可是又不得不死。李文轩既然知道他有一个私生子,如若他不死,死的就是他的儿子。马老头陷入极度恐慌当中,一时间,六神无主。
金三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刚走进大门,就被何老六愣子拿住了。
“别乱动,小心走火。”何老六阴冷地说道。
一根硬邦邦的东西顶在金三的大肚子上,他低头一看,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把枪。
“两位兄弟,我是来吃饭的……”
“吃尼玛的饭,都快吃成猪了,还吃!跟我上楼坐一会儿,我们谈点事儿。”何老六骂了一句,对愣子使了一个眼神,两人架着金三走进了电梯。
金三一听说话的人是北方口音,顿时一惊,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敢乱来,万一枪走火,他的小命就报销了。
排骨看见这一幕之后,起身走到李文轩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去。
“马老头,你是不是有个大胖子兄弟在外面等你?”李文轩放下碗筷,轻声问道。
“是……是的,那人叫金三,是我表兄弟。”马老头如实说道。
“哦,那我们去看看他吧。”李文轩说完,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环顾四周,然后又道:“走吧,别让你兄弟等急了。”
马老头本打算向外宾馆外面走,可是李文轩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错了,这边。”
马老头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蛋了,金三被抓了。
“东家,我还有点事儿……”马老头见大事不妙,脚底抹油想溜。
“呵呵,我找你也有事。走吧,你表兄弟可等不及了。”李文轩说话间,一把抓住马老头的手腕,马老头只觉得手腕处传来剧痛,痛的他直咧嘴。
“我去,我去……”
房门一开,金三一见马老头来了,心凉了半截。
愣子和何老六拿着猎枪对着金三,只要他敢乱来,就开枪爆了他。
马老头走进屋里,吓得双腿发颤,心说:今天就是我明年的祭日……
“马老头,我知道你不想死。但是行有行规,希望你不要怪我。”李文轩说着,看了一眼排骨。
排骨会意,迈步走到马老头身边,说道:“马老头,咱们兄弟一场,死在我手上,总比死在条子的枪口下要好吧。后事您就不用担心了,有我和东家帮你料理。”
马老头噗通一声,跪在李文轩面前,哀求道:“东家,东家绕我一命,我……我找到了一座汉朝古墓,从规格上看,至少是皇家墓室。真的,我不敢骗你……”
“汉朝古墓?”
“对,绝对是汉朝……”
“我凭什么相信你?”李文轩问道。
“东家,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只求东家饶我一命。”马老头其实早就把第三座古墓找到了,他之所以不告诉刀疤柳,是为了留给自己单干。
“什么古墓都没有你对我更重要,排骨,按照规矩办。”李文轩说完,起身就走。
“东家……”马老头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倒地不起。
金三吓了一跳,这时才明白当初虎子说的话,这个人真不是一般人。杀伐果断,心狠手辣。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马老头,排骨冷笑一声,转身对金三说道:“大胖子,东家有事找你。”
金三吓得浑身直哆嗦,冷汗直冒,听见东家要见自己,当即吓得只剩下了半条命,哪敢不从?
金三走进李文轩客房,战战兢兢站在墙边,低着头,不敢看李文轩。
老贝勒爷姓金,他也姓金。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些关联。李文轩看着金三,问道:“你是旗人?”
金三依然不敢抬头,诺诺地说道:“祖上是正黄旗的。”他念正字的时候是卷舌音。李文轩闻言一惊,皱着眉头打量那个比猪还肥的金三,不由得惊诧万分。
他在京城呆了这么长时间,认识不少旗人,他们总把正字念成卷舌音。因为真正的旗人都是这么念的,如果有人念的不是卷舌音,基本上可以断定,此人不是正统旗人。
一个字的音调就能判断一个人的身份,然而金三说出那句话后,李文轩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
略微沉思之后,李文轩又问道:“金三,你既然是旗人,为何混的这么差?家里可还有亲戚。”
金三想起往事,无奈的叹息道:“别提了,我们金家搁在以前也是名门望族。怪别人不如怪自己没有本事。东家,那个……我就跟着他们叫,您……您不生气吧?”
李文轩笑了笑,道:“接着说。”
“八旗子弟姓金的很多,虽然都是旗人,但彼此之间积怨颇深。我们家算是彻底败落了。东家,我跟马老头只是远房表亲,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金三抓住机会为自己辩解。
“你不用担心,我会放你走的。不过你要说实话,那个长得像鬼一样的汉子是谁?他是干什么的?跟马老头是什么关系?”
“长的像鬼?”金三闻言一怔,随即想到长得像鬼的人只有刀疤柳,那张脸长得别提多有个性了,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您说的是不是脸上有刀疤,斜眼歪鼻子?”
“就是他。”
“那人名叫柳启,外号刀疤柳。他跟马老头一样,都是盗墓的。此人心肠歹毒,经常干黑吃黑的事。马老头活着的时候经常受他欺负,我记得马老头说过,他们还跟您做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