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女人的眼泪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尤其是漂亮女人,那眼泪落下的瞬间,没有男人会不缴械投降。
可陈玄没有。
他放下碗筷,看着顾之鱼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心中没有丝毫怜意,而是冷漠地举起了手枪,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怎么找到这里的?”顾之鱼将目光从那把剑上移开,看着那冰冷的枪口,脸上只剩愤怒:“我的本命飞剑在这里!”
黄子衿小声解释道:“修行者与本命法器之间互有感应,她应该是凭借着感应找来的。”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顾之鱼身后的那片黑夜。
黑夜中不见半个人影。
她是一个人来的?
“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看出了黄子衿的紧张,顾之鱼冷笑道,“大师伯已经回了缥缈宫,不再追究白天的事了。”
“追究?”黄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头火起,道:“明明是她有错在先,怎么说的好像全是我们的错一样!你们缥缈宫还讲不讲道理?”
她生气地看着顾之鱼,本以为这个一脸冷傲的女人肯定会出言反驳,哪知道顾之鱼在一阵沉默之后,竟然对着自己弯下了腰。
“对不起。我代大师伯向你道歉。”
黄子衿愣住了。
顾之鱼居然是来道歉的?事情的发展太出乎她的意料,以至于黄子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看来她人还不坏……黄子衿这么想着,瞄了一眼床边的那把剑,顿时尴尬起来。
“你是顾之鱼顾师姐吧?”她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陈玄不知道夺走修行者本命法器是多严重的事情,而且他的本意不是想要夺你本命飞剑,只是当时那情况太紧急,所以才闹出了这场误会……”
“可他还是夺了。”顾之鱼看向黄子衿,冷声道:“当着天下修行者的面,夺我本命飞剑,伤我大师伯,我缥缈宫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这份屈辱,我绝不会忘!”
“所以呢?”陈玄冷漠地看着她,手指扣向扳机。
眼看陈玄就要开枪,黄子衿忙拉住他的手,急道:“陈玄,咱们把剑还给顾师姐吧?”
闻听此言,顾之鱼当即冷笑一声:“需要他还?”
“我要在天下人面前打败他,名正言顺地抢回我的飞剑!”顾之鱼咬着牙,“否则,无法洗刷我师门今日之耻!”
“好的吧。”黄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尊心过剩的女人,道:“所以你就是为了宣战来的?”
“不,我是为了你来的。”顾之鱼看着黄子衿说道。
黄子衿疑惑不已,说道:“为了我?”
顾之鱼转身从车上取下两个大旅行箱。
看着这一幕,黄子衿不禁目瞪口呆。
“你做啥?”
“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里了!”顾之鱼宣告道,随即嫌弃地看着满是烟头的地面,“真是肮脏,你们都不打扫卫生的吗?”
“你要住在这儿?”黄子衿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玄也放下了枪,不解地看着正拿着扫帚开始自顾自打扫卫生的顾之鱼。
顾之鱼哼了一声,道:“我说过,我是代大师伯来道歉的。在资格证考试之前,我都会住在这里,为了……照顾你!”
黄子衿张大了嘴巴,奇道:“顾之鱼,你是不是被打击得太狠,有些不正常了?”
“这是大师伯的意思,你以为我想和你们住在一起?”顾之鱼没好气地看着黄子衿和陈玄,忽地冷笑道:“打扰你们甜蜜的二人世界了?”
黄子衿面色一红,摇头道:“你说什么呀!我和陈玄……我们……没什么的啊……”
“呸,好不要脸!”顾之鱼扫着地,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说没什么?”
“按照大师伯吩咐的,反正到正式考试之前的这三个月内,我都要负责照顾好你!”顾之鱼恶狠狠地看向陈玄,挑衅似地说道:“大师伯说了,你毕竟是个姑娘,不能让这个老处男和你单独相处!”
陈玄想了想,对黄子衿道:“原来缥缈宫的人都是神经病。”
这是结论。
黄子衿竟然有些认可这个结论。
“你才是神经病!”顾之鱼厌恶地看着陈玄,“正常人会住在这种地方?猪圈?还是垃圾场?”
说话间,她瞟了一眼车间外的夜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想道:“这样总可以让他们满意了吧?”
……
在那一片夜色中,有一座隐匿气息的北宫玄武阵。
黄竹青和楼鸯并肩而立其中。
“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肯定要出事!”黄竹青近乎咬牙切齿地看着陈玄,“这个人渣!”
楼鸯在一旁笑道:“其实把娇娇带走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那可不行!”黄竹青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那我不就和你师傅一个样了?我可是一个很开明的家长,支持娇娇自由恋爱!只是娇娇还太小了,孤男寡女在一起,难免干柴烈火就烧起来了!”
楼鸯掩嘴轻笑,道:“所以你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让我的这个小师侄和他们住在一起?”
“那可不!谁让你大师姐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这是缥缈宫欠我们的!”黄竹青嘻嘻一笑,“顾之鱼心高气傲,又被那个人渣夺走了本命飞剑,对他恨之入骨,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师姐性子就是这样,她也是无心,而且她白天都亲自向你我道歉了,你就不要计较了。”楼鸯眼睛一转,坏笑道:“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伴在身边,这个陈玄真是好福气啊。你就不怕这堆柴火被火上浇油,烧得更旺了?”
黄竹青愣了愣,道:“应该……不会吧?”
楼鸯笑道:“年轻人的事儿,可说不准哦。”
黄竹青想了想,道:“那还是带娇娇回去好了……”
“那估计娇娇会恨死你的。”楼鸯看着气急败坏的丈夫,掩嘴笑道:“好啦,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你我还不清楚吗?要相信她。你也说了,支持娇娇自由恋爱。”
“可她才十八啊。”黄竹青苦笑道,“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了?我也才三十八啊……他都比我还大了!”
“对呀。”楼鸯展颜坏笑,道:“你当年和我好的时候,也才十八啊。”
“咱们那个年代不一样啊!”黄竹青翻了个白眼,“娇娇现在还是学生!”
楼鸯笑道:“其实我觉得这个陈玄人不错,为了娇娇他差点死在七妙的拳下,甚至连我师姐都敢正面相抗,应该对娇娇是真心的。”
黄竹青在心中默默道:“那是你不懂男人,骗姑娘这种技术活儿,不演的像一点怎么能俘获姑娘的心呢?”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女儿大了,留不住了。”黄竹青叹了口气,神色正经起来,道:“这个陈玄到底什么来历?”
楼鸯道:“顾之鱼会查明白的。”
“希望如此。”黄竹青最后又看了一眼车间内的那三人,道:“走吧,没时间再耽搁了。”
楼鸯“嗯”了一声,叹道:“北宫玄武即将苏醒,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世间怕是又要出大变故了。”黄竹青长叹一口气,道:“我们要赶紧回玄武窟,仔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