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刺骨的痛,好似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床上的人儿。猛然间,床上的小人儿睁开眼睛,入眼,一片熟悉,这,是她未嫁给帝云轩时,左相府她的闺阁。
这是怎么回事?凌慕兮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莲藕似的小臂,孩童似的手掌,眼里闪过诧异,她不是被凌落香烧死在冷宫里了嘛?怎么会在自己房间里?是哥哥把她救回来了嘛?可是,左相府上下不是被帝云轩赶尽杀绝了嘛?还有,为何,她变小了呢?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凌慕兮抬头望去,“小姐,你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了两天了。”丫鬟巧思端着一盆水,似是要为她洗漱。见她醒来,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盆宇,惊喜道。
凌慕兮扶了扶额,道,“巧思,我问你,我这是怎么了?”现下,还是问问别人吧,她也没弄清怎么回事。
巧思俯身道,“小姐您不记得了嘛?前几日您和二小姐偷偷出府,结果您和二小姐失足落水,感染了风寒,这两日才好呢。”言罢,还嘟囔了句,“奴婢当时就不让小姐您跟二小姐出去,小姐不听,还不让奴婢跟着,要说小姐是失足落水,奴婢才不信呢。”
凌慕兮恍然,她,这是重生了嘛?她倒是记得前世有这么一回事,她和凌落香出府,结果掉进了水里,昏迷了好几日,醒来还被父亲骂了一顿,罚抄女戒。倒是凌落香,不但没被责罚,还被父亲奖励了一番。
凌慕兮起身,巧思忙去扶她,“小姐去哪,不多躺会了,,”慕兮摇摇头,“跟我来。”言罢便往主院而去。
此刻正值丑时,如若猜的没错,父亲会在半个时辰后出发去上早朝。凌慕兮掐好了时辰,便跪在院子里等着。
春逝初夏,凌慕兮穿的单薄,在这黑夜里显得落魄孤寂。“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我去通报老爷。”巧思担忧道,小姐这才大病初愈,又跪在这,岂不是重蹈覆辙嘛!
“回来,”凌慕兮轻声呵斥,“是我有错在先,跪在这求父亲原谅,怎可去打扰父亲。你且退在一边等着。”巧思奴奴嘴,“是。”便与凌慕兮一同跪着。
凌慕兮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没说什么,静静地等着父亲起床。
约摸半个时辰,凌千峰的屋子里才有了起身的动静。凌慕兮吸了吸鼻子,心道,希望这次凌落香的计谋不会得逞。
“老爷夫人,大小姐在院子里跪着。”服侍凌千峰的丫鬟说道。凌千峰皱眉,道,“让她进来。”“是。”
屋里,凌慕兮跪在地上,道,“爹地,娘亲,女儿知错,求父亲责罚。”丞相夫人苏氏心疼道,“兮儿,先起来。”“娘亲,女儿有错,让女儿跪着吧。”凌慕兮回道。
凌千峰心道,这大女儿好似懂事了一些。“爹地,前几日女儿失足落水,妹妹也是为了救我才感染了风寒。父亲要罚,罚女儿就好了,女儿不该带妹妹出府,是女儿不懂事了,求父亲责罚。”一番话,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凌千峰拧了拧眉,昨日落香还跟他哭诉,说她是被慕兮推下水的,想来,应是落香怕他责罚,信口胡诌的吧。心下对二女儿的所作所为有些失望。
“好了兮儿,起来吧,此事为父也知晓了。你身为长姐,属实不该带落香私自出府,不过看你主动认错的份上,责罚就免了。”凌千峰道。“谢谢爹地!”凌慕兮起身,给凌千峰行了礼。
凌千峰不做停留,便去上朝了。
苏氏拉着凌慕兮的手坐在软榻上,命人去沏茶了。“兮儿,身子可是好些了?”凌慕兮会心一笑,“娘亲不用担心,已经好多了。”
苏晚宁是凌慕兮和凌辰逸的生母,生性软弱善良,好在凌千峰不是那种花心的人,丞相府就她一个当家主母。至于凌落香,凌千峰一次醉酒,误入了听雨楼,做下错事。不过,他并未将那个女人接进府里,想来是怕母亲软弱的性子会吃亏吧。
凌落香接进府里便养在母亲身边,母亲心善,也把她当亲生女儿。在府里也是跟她平起平坐的身份。
“兮儿啊,你跟母亲说实话,你当时有没有推落香啊?”不是对慕兮不信任,而是怕丞相对她有微词。
凌慕兮低声抽泣,“娘亲,女儿没有推妹妹,女儿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而且是女儿先落水,妹妹救得女儿。”苏氏一阵心疼,“好了兮儿,娘亲相信你。”她把落香也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为何要陷害兮儿。
凌慕兮回到自己院子后,便开始缕思绪,再有几日她就要行及笄礼了,她要尽快想好应对方法,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小姐——”巧思和巧月给她端了膳食,巧思欣喜道,“小姐,刚才我听疏柳宛的静婷姐姐说,二小姐被禁足了。”“哦?”凌慕兮挑眉,洗清了自己的清白,凌落香被禁足倒在她的意料之外。
“我听说,是老爷说她贪玩,才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思过,好像还罚抄女戒了呢。”巧月接话道。
凌慕兮并未说话,父亲对她还是很宽容的,并没有将她的过错闹得人尽皆知,也是给她留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