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
纪思情进门后便将大门关上并且反锁。
尔后,背靠在门板上,浑身酸软无力地往下滑了下去。
眼底一股热热的东西呼之欲出,但大概是她的自控能力太强大了,最终那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流下来。
心口却疼得不行。
今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心痛无比。
爱的人不能爱便罢了,对方还拿你跟傻子一样对待,倘若能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在出狱的那天告诉自己:别去还债了,你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可是,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她竟然爱上了时北墨。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她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爱上时北墨?
可是,当他说着那些冷言恶语之时,她心里会有一种刺刺的锥心之痛,如果不是爱上了他,她又怎么会介意他对她说什么?
纪思情爱上了时北墨。
没有比这个更天大的笑话了!
思绪正游离之际,背后的门外忽然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纪思情愣了一下,下意识以为时北墨会过来找她,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只听到有人走下楼梯的声音。二楼走到一楼很近,十几秒的时间。紧随其后,她听到车门解锁的“嘀嘀”声音。
几乎在意识到时北墨下楼是去开车的那一刻,她猛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冲到客厅的角落里,打开窗户朝外边探了出去。
跑车内,隐约可以看到时北墨坐在驾驶座上,但车子并未发动。
纪思情松了口气,纵然他在几分钟之前他还把她说得那么不堪,但她就是做不到放任着他的安危不管。
迅速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出去:“喂,江特助,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麻烦你马上到我家来一趟。”
“去你家?”
“嗯,对,时总喝酒了,我担心他一会儿会开车。”
“时总喝酒了?”
“是的,麻烦你现在过来接他一下,我担心他会自己开车走。”
江贺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天早上公司可是有一场重要的股东大会要开的,老板竟然喝酒了?
而且,现在才几点啊,这么早就喝酒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怎么又跑去纪思情那里了?
几乎在听说时北墨喝了酒却跑去纪思情家里之后,江贺脑海里浮起一个很奇怪的念头:老板这次认真了,恐怕他对纪思情已经不仅仅是复仇这么简单了。
“江特助?”纪思情迟迟没能等到他的回应,在电话里又重复了一遍,“你能现在马上过来吗?”
“可以,我马上到。”江贺说,“麻烦你先照顾他一下,别让他开车。”
“好,我知道。”
挂了电话,纪思情余光朝外边又看了一眼,看到男子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身子倚在座椅上,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低了一些。
时北墨,纵然你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你无义。
纵然你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却仍在意你胜过在乎我自己。
这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