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再说第三遍,上车。”
男子语气很清冷,平静,自负。
他甚至不想跟她多说一句废话,目光收回浅浅地落在道路前方。
他笃定她绝对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纪思情也不知道当时是哪里借来的勇气,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半点矫情的资格,但心里却放纵地纵容了自己一次。她说:“就不麻烦时总了,我自己能走出去。”
旋即,片刻也不停留,大步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拒绝他之后接下来可能会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被责备,被开除,或者当场他开着车直接从她身上碾过去。
死就死吧,死了也罢,她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
憋屈了这么久了,她真的很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哪怕不是现在,哪怕发泄的对象不能是时北墨,但不知道为什么,便是想纵容自己一次。
哪怕一会儿就够了。
身后传来开门声音,接着,男子沉稳的步伐逼近。
几秒之后,男子走到面前直接拽住她的手,声音暴怒:“纪思情,别给脸不要脸,在我面前你有何自尊可言,别挑战我的底限!”
呵!
自尊。
是啊,在他面前,她又有何自尊可言?
她那点可怜的自尊不是早就在踏进书房的那一刻就被他踩在脚底下了吗?她还要什么自尊。
“时总,那你想让我怎样?”纪思情反问了他一句,“要我承认想勾引你,是吗?”
男子身形一顿,抓着他的一只手猛然松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心里忽然有种缺失的感觉,好像原本抓在手心里的东西突然掉了下去。
纪思情顺势将手缩了回来,放到身后,掌心不被察觉地握成拳头。抬起头,对上男子此刻看起来有些复杂的眸光,道:“要是我承认了你心里觉得会好受一些,那我承认,行了吧?”
时北墨明明要的不是这些,他也根本不想要她的承认,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去他妈的勾引,谁要她的勾引了。
他让她承认,她就承认,之前怎么没这么乖?
纪思情知道这样一定还不够,他那么傲娇且自负,仅仅的两句敷衍怎么可能够?
于是继续自嘲:“没错,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和别人一样,我也会被利欲熏心,会被金钱诱惑,时总您这么有身份有地位,我想不管哪个女人遇到你都会想要勾引你吧?”
男子缄默不语,然而可以感觉出来,他身上的气压很低,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一股寒气几乎冰冻这世间的万物。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纪思情冷冷询问了一句,绕开道,迈步准备离开之前,忽然顿下:“对了,时总不会因为这样就要开除我吧?”
男子背对着她,蹙紧的眉心松开了一下,幽色的眸子底闪过一丝分辨不明白东西。
倔犟的女人,开除她一百次都不为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之间就是开不了口。
他不说话,纪思情便当他是默认了:“那就多谢时总了,我还是很需要这份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