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的前脚刚迈进西院的垂花门,就听见许珍若悲痛欲绝的哭诉声一声盖过一声。
“皇上禁了我的足,还不都是南宇给害的!”
“我们许家替他筹谋了多少,他竟沉沦到流连烟柳之地,他置我于何地?”
“爹爹,我咽不下这口气,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南宇的脚步一顿,迟疑了半天才又挪步靠近了佛堂。
只见许珍若梨花带雨的扯着许忠义的袖口,许忠义板着一张铁青的脸没有做声。
眼角余光扫到佛堂之外的那抹怯懦身影,他的老脸狠狠抽了抽,拂开许珍若的手,他转而看向南宇,眉目间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冷冷的开口:“翅膀还没长硬就想飞?这一跤我就问你痛不痛?!”
“岳丈,南宇往后再也不敢了。”南宇将头压低,声音也说得极小。
他受够了许忠义父女在他面前对他的呼来喝去,他可是贵为皇子,就连他的父皇都不曾这样待他!
心里憋着一口恶气。
可又出于要依靠他许家的势力,他这头不低还不行。
“往后?你还有往后吗?!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堂堂宇宁王爷不过是个执绔!”许珍若怒目瞪视过来,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南宇隐忍着不出声。
“跟我去书房!”许忠义背着双手大步走去书房。
南宇默默睨了一眼对他磨着后槽牙的许珍若,仓皇的转身走开了。
书房里,气氛安静又诡秘。
许忠义坐在座椅上把玩着手中的一对山核桃,沉吟了好半天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
“老夫还是太小看了太子那小子,太子的手腕,十个你都敌不过!”
“莫非岳丈的事也是太子抖落出来的?”南宇愕然。
许忠义闭上眼微点了点头。
南宇的危机感一下子蹿到了脑门心。
太子果然是个狠角色,连振国公都敢动,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若不尽早筹谋,他这个宇宁王,迟早是要死在太子的手里!
“眼下皇上对我失了信任,那一等文官武将们也都忙着自保,是指望不上了。”
“你要翻身,需从长计议……”
许忠义半眯着眼,似乎胸有成竹。
南宇朝他凑了凑,小声追问:“岳丈可是有什么好对策?”
许忠义甩了一记眼刀过去。
这个不争气的!寻花问柳的时候怎么不问他这事能不能做?!
现在还不是要他来给他擦屁股!
本想狠狠骂上他几句,又想着自己如今也是一身骚,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沉吟半晌,开口:“太子拿你当眼中钉,这一次的事,皇上对你我二人也只是小惩大戒,他势必会再找机会将你我连根拔除!”
“如今我势力受损,难以应付。”
“当下,需要一个醒目的目标转移太子注意力,才是自保跟翻身的上策。”
南宇皱着眉,有些不解:“太子一直觉得我是最大的威胁,其他皇子的根基不牢,不论换谁,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闻言,只听许忠义一阵呵呵大笑:“最不起眼的,才是最大的威胁!”
南宇猛拍大腿,脑子里瞬间出现一个人。
也只有这个人,当真能与太子一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