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心看到那惊鸿一瞥的娇笑,隐隐的危机感自她骨子里滋生发芽。
她怎么也想不通,从前温懦的夏简昭,似脱胎换骨一般,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怯懦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慎人的刚强。
她站在她面前,无形的给她了一种窒息式的压迫感。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定力?
也不过就是嫁给了一个摆设一般的王爷而已!
她哪里够资格在她面前盛气凌人?
她的恨意无限在她内心撕扯滋生的时候,夏简昭清朗的声音似空灵一般降落。
“说到尊卑,我是嫡出你是庶出,这是自娘胎里就决定的事儿,你无论如何都抹不去。”
“再说一说长幼,长姐为大,你在我这个长姐面前,应当谦卑礼让,可是你......”
“啧啧啧....你却顶着太子妃的身份目无尊长,嚣张跋扈!”
话落,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毫无预兆的落在夏清心的右脸颊上。
那力道,用尽了前世今生积攒下来的冤仇。
雪儿惊愕的张大了嘴,缓缓吞了一口口水,在心里觉得爽快的同时,又默默替自家王妃默哀起来。
夏清心本能的伸手捂住了被打的右脸,隐隐能从指缝间看到脸颊红得不堪。
她狠狠磨着后槽牙,一只手指着夏清心的鼻尖,才要张嘴治她的罪,却又被夏简昭堵住了到嘴边的话。
夏简昭用手帕擦着施暴的右手,目光冷冷的留在夏清心的脸上:“这一巴掌,是长姐教你怎么学乖的,长幼尊卑有别,往后见着长姐,客气一些。”
“若是再有下一次,可不止是一巴掌的事。”
“你这太子妃的位置还没热乎呢,别一不小心从那上面掉下来,那可不止是摔一跤那么无足轻重..”
“你这个太子妃怎么当上的,还用我挑明了说吗?”
最后这一句,她用只有她跟夏清心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
言语虽寡淡,但极具杀伤力。
夏清心的心狠狠一扯,她瞪着双眼射出吃人的寒光,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但却隐忍着不敢再开口。
目光在夏简昭的右脸上一扫而过,一股没有底气的慌乱让她的身子瑟瑟发抖。
那盒胭脂毁了夏简昭的容,她曾经一度以为夏简昭没将胭脂的来源说出来的原因是因为她惧怕她娘亲对她的威胁。
她的性子温懦到一来都是逆来顺受,所以她与她母亲才敢合谋调制了那盒胭脂,因为她们料到她没有胆量指认。
今日今时,她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有着不择手段的狠毒,有着深不见底的城府。
她在她的面前,再也看不透她......
不安跟害怕让她忽略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转而又想到太子府近日不安宁,太子正烦心得慌,若她在幕王府与夏简昭因为那盒茶花饼而起了冲突,不仅太子不会给她好脸子,皇后那里更不会。
眼下皇上对太子猜忌心起,都忙着如何扭转太子的局势,哪里有心思来给她撑腰做主?
况且,她还要极力维护她与夏简昭“好姐妹”的形象,让所有人都看到她与夏简昭相比之下,她才是最适合当太子妃的人!
那么,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也就会被日益稳固的权势所掩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