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一个县令的月俸才多少,竟能在上任几年时间财富遍布天下?”少年悠悠启唇,凉薄的声音令人感到脊梁骨一阵发麻。
人证物证面前,所有人都将头垂了下去不敢再说话。
刚才气焰嚣张的周政通一党,更是将头垂得更低。
太子不是说,张哲士夫妇死于南勋的刀下,即便南勋有多少张嘴,除非他有能让死人开口的本事,不然怎么解释都是枉然?
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南冶投去,一时都乱了阵脚。
南冶的唇抿成一条线,垂在袖口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顿时煞白得可惧。
母后告诉他,张哲士行事足以放心,他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终究,她还是太相信他!
龙椅之上的南赤城,已然被气得发抖。
他怒发冲冠的声音落下,响彻整个寂静的朝堂。
“如此狗官,死一百次不足惜!”
龚九猫着腰在一旁小声翼翼提醒:“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近日为幕王被众大人弹劾一事已费了不少心......”
听到龚九的话,南赤城的瞳孔猛的一紧。
这些日子,铺天盖地都是弹劾南勋的奏折,他只顾想着待他回京要怎么样罚他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却似乎忘记去想一想他如此做是不是事出有因?
南勋这孩子......
并非是不计后果的性子....
依稀记起了他六岁生辰那天,婉妃被关进冷宫之中。
可即便那样,他硬是没有哭闹的闯入冷宫去见他的母妃..
他那时就知道黄明不可违...
呃....
说起生辰,似乎,已不记得他的生辰是哪一天了...
眼神复杂的朝南勋看去,南赤城的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玉树临风的少年立在那里,面色略显憔悴,一路的风尘仆仆都还未来得及洗去便来了这金銮殿......
看上去,比他上一次见他时,他又清瘦了许多。
细细想来,自从留他驻守岭南赈灾之后,岭南那边再无不好的消息传来,令他焦头烂额的事情终于少了一桩,想来是因为百姓是得到了极好的安抚。
他的差事......做得不错。
一股叫做内疚的东西溢满他的眼眶,他再也不能像方才那般去直视他。
目光转而看向殿上鸦雀无声的一片,立于朝堂之上的他们,在一瞬间让他生出了狐疑。
沉吟良久,他缓缓启唇。
“众卿都合理弹劾幕王,置幕王与大逆不道之地,自朕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众卿如此齐心......”
“不知,朕应当觉得欣慰,还是应当觉得凉心?”
“张哲士在天子脚下犯法,要说众卿充耳未闻,朕,不信!”
“还是说,因为众卿都是乌合之众?”
一席话,说得意味深长,浓眉囧囧的君王,此刻看上去威严凛凛,大殿之上静谧得可怕,谁都不敢朝那十步台阶之上看过去。
那些刚才发声的朝臣,都齐齐跪了下去。
“皇上明鉴!臣等感激皇上的器重官居要职,一直牢记自己担负的使命,造福百姓,造福大成!”
“臣等也是一时糊涂,未弄清事情原委便听风就是雨,请皇上降罪!”
看着那些不过尔尔就变缩头乌龟的人,夏简昭扬唇讥讽的一笑。
这不过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