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简昭朝座椅里靠了靠,似笑非笑的朝明妃投去一撇。
“原来是简昭想多了......”
对视上夏简昭复杂的眼神,明妃更是显得慌乱。
她顿下手中茶杯,眼角余光不经意的四下瞅了瞅。
先前立在幕王府门口许久她才鼓足了勇气踏足这里,说起来,自从失去腹中孩子之后,南勋便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即使他的母妃婉妃也付出了代价,被幽禁致死,但一想到自己终生都不能再生育,她就过不去心中的这道坎。
南勋存在一天,就如同在提醒着她再也不能为人母,这种痛楚别人无法懂。
她饱受煎熬这么多年,今天能够暂且放下成见来到他的府邸一坐,不仅是因为他的王妃调理好自己的身子,还有埋藏在自己心底的对皇后的猜忌心萌了芽。
她记得夏简昭对她说过的那番话。
她要她看清身边人是人是鬼......
想到这里,她看向夏简昭的目光一紧。
“你帮我,并不单单是为了要消除我心中这么多年深藏的芥蒂,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一句话,说得十分谨惕。
夏简昭波澜不惊的看着明妃,看着看着却是噗嗤一声笑了。
“娘娘是觉得简昭别有用心呢?”
正在明妃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夏简昭的一句话哽住了她的喉。
“没错,简昭还真是别有用心。”
嫣红的唇瓣勾起一抹邪魅,语调轻柔得似从远处传来。
“如今娘娘身体大好,想来思绪也该好好理一理了。”
“简昭只想问娘娘一句,一个自小便天资过人的皇子没了母妃作为依靠,又失了父皇的仁慈恩宠,一夜之间没落成无人问津的如同孤魂野鬼般存在的人时,是谁又后来居上成了最大赢家?”
闻言,明妃放在胸前的双手猛的捏紧。
她深深的盯着夏简昭,唇瓣张张合合许多次,才终于断断续续吐了一句:“本宫....本宫没有想过...没想过这个问题......”
夏简昭紧接着一句:“娘娘所经历的一切都在作出回答,迟迟不来的是提问的时机。”
“简昭今日斗胆问出这句,娘娘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您再来找我,简昭不送。”
话落,夏简昭起身微微一礼,而后转身离去,留给了明妃一个冷漠又决绝的背影。
明妃颤抖着身体看着那抹衣袂飘飘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十多年前经历的那场小产事件一瞬间清晰了画面在脑海里展现。
她毫无防备的喝下了婉妃送来的燕窝汤,就在婉妃还没离开时便腹痛剧烈......
之后皇帝跟皇后同时来到了悠兰别苑,她血红着身上的衣衫如行尸走肉一般伸出手指指向立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婉妃,当众揭露了婉妃的罪行。
她还记得皇帝不留余力的朝婉妃脸颊上的那一巴掌,当时响彻了整个大殿。
还记得婉妃哭着喊着说她冤枉......
更记得......
当时才六岁的南勋跪在皇帝面前磕破了额头替她母妃开脱,他额头上流出的鲜红跟她小产时所淌的血一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