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
皇帝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案台之后揉着眉心。
他没想到一场风寒竟能近乎要了南冶的命....
终归是因为皇后平日里太娇惯他才导致他的体质如此的差!
去了一趟岭县而已,天气太过严寒而已,就导致他如此....
要是真的送他去沙场那样更恶劣的环境里,他该如何御敌?
身为一国未来储君,当真不该如此脆弱!
原本还打算让他留在岭县赈灾......
想到这里,他停止了揉眉心的动作。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南勋的脸。
他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南勋那孩子......
即使他残了一条腿,却也顽强坚韧的活得好好的。
在岭县这几日的相处,他越发的觉得几个皇子之中,只有南勋最为像他。
这位他不曾重视过的六皇子,有着如他一般的胆识,他的谋略,他的远见,他的仁心......
细细想来,婉妃去世之后,他就将南勋漠视成了空气。
他从未关心过他,哪怕只及太子得到的一半一半又一半,都是没有的......
但他,却成长得如此优秀..
愧疚感阵阵袭来。
“龚九!”他拉大嗓门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龚九,迫使自己不再想下去。
龚九猫着腰小跑进殿:“皇上有何吩咐?”
“砌一杯浓茶来。”皇帝继续揉起了眉心。
龚九稍稍抬眼望了他一看,很快又将头垂下去踩着碎步走出了养心殿。
皇帝鲜少喝浓茶,忧心不已难以入眠之时才以浓茶提神,而后便又是在案台之后批阅一夜的奏章.....
岭县。
恶劣天气让黑夜来得更早一些。
大雪依然自空中絮絮而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整个小县城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下,随着夜的到来而萧条寂静。
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只听得见寒风凛冽呼啸的声音。
县衙的东厢房里,烛火摇曳多姿,绝美的少年披着白色厚重的大氅坐在碳炉旁翻着手中已有些范旧的册子。
少年眉目舒展,宇间含笑,棱角分明的线条勾勒出一抹云淡风轻的随性,是难得在他脸上见到的柔和。
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动纸张,眼神聚焦在那些歪歪曲曲的字迹之上,他勾了勾唇,唇角流露出一丝宠溺的味道。
“殿下...京都的探子来信了。”姚治推门而入,手持一封信笺。
南勋将册子合上重新放进胸口,而后接过姚治手中的信展开。
他原本舒展的眉头一点一点蹙拢,脸色在一瞬间暗沉得不像话,浓浓的一层冰霜夹杂着杀气浮现在他深邃的眸子里。
“备马,回京!!”重重吐出一句,他将信笺捏在手中揉成一团,骨节分明的手指彰显着他的怒气。
“殿下这时候回京怕有不妥,皇上委以重任......”
“不想爷割了你的舌头就立刻滚下去办!“
姚治的话未说完就被南勋威慑住。
他伸手捂住嘴快速退出了房间。
南勋将手中被捏成一团的纸扔进火炉里,看着逐渐蹿高的火苗,他的两只拳头一点一点握紧。
京都的探子在信上说王妃受太子妃的邀约一同去往相府,但他们在路上跟丢了人,而后只见太子妃回了东宫,但王妃并没有回到幕王府,已失踪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