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顿住了手上的动作,胡须随着唇角微微一抖,随后看向夏简昭:“皇后说的事,可有证据?”
“人证有了,物证此刻就在幕王府里。”皇后拍了拍手,屏风后面躲藏了多时的周子舒便走了出来。
她当即跪在皇帝跟前声泪俱下的又将事情黑白颠倒了一遍。
夏简昭只静静的听着,面色波澜不惊,卷而翘的长睫低垂着,敛住了眼眶里泛出来的荒寒。
正在周子舒哭诉完后,药材铺掌柜也被带进了殿堂,他匍匐跪下朝上首位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后,又战战兢兢看了一眼身侧的夏简昭,只那么一秒钟不到就迅速将眼神收了回来。
皇后冷着脸彰显着她一国之母该有的威严,她冷冷的开口:“掌柜的,你好好看一看,是不是面前的女子拿身份胁迫你从而拿走了你店中大半的名贵药材?”
那掌柜没敢再看夏简昭一眼,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禀皇上,禀皇后娘娘..确实.....确实是......她。”
尾音部分明显减弱,面对女子昨日在铺中的气场,他多少有些畏惧。
若不是皇后承诺会替他撑腰讨要回那些名贵药草,他哪里有胆量站出来指认她。
皇后的眼尾轻挑,目光生冷的看向夏简昭,似乎无声的在朝她彰显着胜利。
胜券在握的她趁热打铁的朝皇帝凑近:“如何处置,皇上定夺吧。”
皇帝咳嗽一声,沉吟了半晌终于开口:“近日朕的头风频发,老六媳妇熬制的汤药一喝便凑效,这么半天都再未有不适,不知是用了什么方子?”
皇后的神色突变,转而不可置信的眼神在皇帝与夏简昭之间来回穿梭。
汤药?
她什么时候送了汤药去永坤殿?
她又是如何知道皇帝患有头风?
皇帝的头风患有多年,近些年就连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刘太医配制的方子都不管用了,怎么一喝她熬制的汤药就凑了效?
心下越想越恼,以至于将愤懑的情绪都摆在了脸上。
夏简昭颔首显得乖巧:“回禀父皇,儿臣正是在这掌柜的铺子中购买了几味顶级药草调配的方子,父皇再接着吃三日,头风便可根去。”
顿了顿,红唇再次开启,目光铮铮的看向一侧的周子舒与药材铺掌柜,“儿臣听六皇子说起父皇近日头风频发,遂去了药材铺替父皇寻药,儿臣也自知幕王府的俸银不足以购买到这些名贵药草,所以变卖了一些陪嫁的首饰......”
“却不想被有心人如此算计......”
话音一落,夏简昭的目光朝皇后的脸上一扫而过,而后眼神变得柔软,面露委屈的姿态。
皇后此时被气得自座椅上站起,指尖直指夏简昭:“你这丫头满口的假话!”
皇帝捋着胡须,浓眉一皱:“皇后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闻言,皇后磨着后槽牙悻悻的又坐了回去,眼里的寒光巴不得将夏简昭就地处决了一样,她因为怒气而变得扭曲的面孔,全然被皇帝眼角的余光扫到。
皇帝不动声色,脑子里萦绕的是夏简昭所说的南勋跟她提及他的头风,还有那句为了给他买药她变卖了自己的陪嫁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