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世师双袖一摆,大殿内的滚滚飞尘,绕道而行,如敬鬼神
他忽然神采飞扬,信心无比道:“无极,当年你不敢不愿之事,师哥我替你做了。只是你孙子乔傲能否存活,还要看你!”
乔无机身子微微一动,眼睛一下子瞪的浑圆,眼睛爆射出精芒,紧紧盯住这个师兄。
“在沙城,找到了乔傲,他天生气海,日益增长,命休矣。我去拜访过佛冚,他说,唯有本教《十全图》中的九鼎转生阵能改运换命,救其性命。”
乔无极还是没有说话,当着一个外人,怎么将自己和本教最为的忌讳之事畅述?
“这位邋遢老道,来自西越之地,我诚邀而来,他的阵法修为,只怕不在佛冚之下!此刻唯有他能布下九鼎转生阵。”
乔无极心下有些不悦,沉默着并不说话,却盯住了邋遢老道问道:“道友师承何处?”
邋遢老道懒洋洋的盘坐地上,右手抠着小腿,使得他的破臭衣服和黑黢黢的手看来,更明显,更突出。
他神态悠闲,扣完腿,就这那只手,伸出一只食指扣着自己的鼻孔,将一坨黑黑的鼻屎,随手又擦在身上道:“贫道乃唐国大龙山龙虎派龙虎祖师门下虎字辈法号邋遢道长!”
乔无机微微一笑,忽然发现这老道不仅武功神出鬼没,而且说话更是人鬼不知。可若在平时,一笑了之。可事关重大,不由得自己不小心。
“唐国不知在何处?“
“西越贺州西北万唐国的附属小国,那里修道练术修心者者甚多,偏远小教派,掌教没听过,不奇怪?“
“东盛神州,西越贺州,乃天下四洲其二,贺州到比奇需许久?“
邋遢老道伸出两根脏如墨的手指到:“二年。”
乔无极叹了口气,无机门始祖,皇无机和蓝薇圣人结伴,曾游历贺州,六年始回比奇。游记中曾记载路途遥远凶险,生死之距,多少游离者,葬送其间。贺州的神魔一族,尸鬼一族都强大无比,而不死之神弥尔斯,二位始祖联手而不能胜之,武功之高,超乎想象。
乔无极自知再难问出什么,挥挥手道:“来人,带邋遢道长去偏殿休息片刻。”
邋遢道长咕咚咚一口酒,眼睛有些发直,道:“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一切都听掌教安排,但老道什么都怕,就不怕脏。望掌教体谅。”
乔无极看着邋遢老道,觉得此人甚是有趣,且哈哈大笑一声道:“一切皆如道长愿望!”
真极殿内只留下了乔无极和阳世师二人。
他们有些话要说,有些真话要说,而且这些话,只能关起门来说,不能让人听见。
邋遢老道的离去,似乎把真极殿内的空气都带走了,只剩下莫名的压抑。
乔无极苦笑
苦笑有时候只也是笑,但更多的是无奈之情。
阳世师消失三年,一回教便带回子嗣消息,还请回西域奇人布下九鼎转生阵救人。事事关联,可偏偏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师哥,你知道不不知道当年,为何我不去救天羽?”
阳世师沉沉默,父亲明知儿子有难,却不闻不问,违人伦。
“我恨啊!“说道此处,乔无极的两眼爆射出两道精光,一掌拍在金丝楠木的座椅上,所拍位置,顿时出现一丝丝的裂缝。
金丝楠木,因质地坚硬,可传承千万年。这一掌,足见威力。
“当年,乔天羽盗血印剑,惹的琅邪之地叛乱。朝廷以四道调动四道兵符,暗中围住无极门。命我交出乔天羽。否则,无极教便是比奇国的罪人。”
阳世师沉默。
“不久之后,直至乔天羽在洛河出现,朝廷才开始撤兵。我曾暗中按着乔天羽留下的记号派人接洽,可每一次都晚到一步。”
阳世师叹息一声,这些他知道,但掌教愿意说,他就愿意听。他用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来换无极门的荣耀,数千人的性命。纵然心再不甘,却只能这样选择。
因为,他是无极门的掌教。
这样的选择无时无刻,都让他无比内疚,对于自己血脉的内疚。
他是一个人,并非高高在上的神。他为无极门奉献了一生一世,到最后,却连自己至亲至爱之人都无法保护,这何尝不是一种痛,更是一种耻辱。
“无极,我若告诉你乔天羽之子乔傲未死,你当如何?“
乔无极的眼神顿时一亮。
“此话当真,傲儿现在何处?”
“无极门学海山。。。。。。。。。。“
阳世师忽然顿口,乔无极和他都感觉到门外有人奔至。
“咚咚咚!“
“进来“乔无极朗声道。
广云真人快步走到座下,低头垂手而立。
“何事?“乔无极微微睁开眼。
“派去监视符文道的道士,已经二日未回禀了。派弟子前去查看,那弟子已被杀害。”
说到这里的时候,广云的脸色阴晴不定,却止语不言。
乔无机眼睛完全睁开了,精芒一闪道:“说!”
“进去的弟子,发现药谷内皆是阵法。太上真君殿元羊子被人击伤,且司徒尚轩,马有才,学海山道童六斤,都入了谷内,至今未出。符文道拒不回应,里面的阵法甚是厉害,几名影道困入其中而不得出!”
乔无极皱起了眉头,觉得六斤这个名字似乎耳熟,问道:“六斤,六斤是不是真极殿前的那个道童?”
”回掌教,是!那日骨仪自焚之时,此道童也在场!”
司徒尚轩,符文道,马有才,六斤这些名字都出现在脑海里时,他们之间毫不相关,却都只与一个人有关。这个人的名字是:“骨仪。”
阳世师看见乔无极蹙眉思索,问道:“发生了何事?”
广云拄着铁拐答道:“阳道长,数月之前,骨仪突然恢复了神智。但又突然消逝不见,但在消逝的地方,发现了精神之火,我们猜测骨仪自焚而亡,但不敢确认。事出蹊跷,我们找到了他的大弟子符文道,他说百日之内能找到骨仪。而此刻谷内的人皆于骨仪相关。”
“司徒尚轩马有才罢了,这六斤是何人,怎么与骨仪又扯上了关系?”
“此人乃是学海山散修苏环领养的义子,骨仪消失前,曾接触过此道童!”
阳世师一听苏环的名字,喝到:“苏环,可是钟无涯门下被逐出的那名女道!”
广云也是一愣,阳世师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一个逐出的散修,看了一眼乔无极,见他点头。立刻回答道“三年前,此子被苏环带回学海山!而苏环师承钟无涯,却因行为不检,被逐出师门成为散修,但不知为何,钟观主并未让其下山,却让她在在山后开了一片药圃生活。。。。”
乔无极看见阳世师凝重的神情,心里却已经隐约的猜到,直到阳世师面色凝重的冲他轻轻点点头。
他忽然一下子明白了。
六斤便是乔傲,乔傲是自己的孙子。
乔无极当机立断道:“去请邋遢道长,去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