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安连忙闪开,收刀入鞘。
二人同是叹息,开口说道:“何必呢?”
听着对方和自己说的话一模一样,二人笑了出来,不过姬长安是微笑,而岳云是苦笑。
姬长安认真的看着岳云:“岳云,投降吧,如果你担心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我可以下封口令,不让别人知道你的任何消息,而且你如果还不投降的话选锋军和胜捷军的人会死光的。”
岳云环顾四周,看着浴血奋战的士卒们,内心挣扎。
当岳云看到一个选锋军士卒被一个大唐边军砍掉脑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痛苦的说道:“我愿降,让他们住手吧!”
姬长安点了点头,站在城墙上大喊道:“我乃大唐冠军侯,所有人停手,岳云已降,所以宋人,放下刀剑……”
姬长安一连大喊了三遍,岳云也在喊着,证明着姬长安的话,停下博杀的大唐士卒也开始喊了起来,开始制止起这场杀戮。
姬长安带着岳云亲自巡城,制止还没有住手的士卒们,还有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卒向二人举起了刀剑,那种人都被姬长安一刀了结了性命。
在士卒们的喊话与姬长安二人的努力下,这座无名坚城终于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就是安排好俘虏以及统计死去的人数了,还有掩埋尸体之类的,不过这些并不需要姬长安操心,这些都是薛仁贵这个元帅应该做的。
不过姬长安将岳云介绍给了薛仁贵。
薛仁贵是在处理军务时见到的岳云,他看着姬长安带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时开口询问:“长安,你这是带着谁来我这里?”
姬长安笑了笑:“叔叔,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岳云。”
岳云平淡的开口道:“在下岳云,见过大唐平阳郡公。”
薛仁贵眯起了眼睛:“你投降了?我还以为岳飞之子会和岳飞一样有骨气呢!”
岳云不为所动,他不屑于解释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同袍而投降。
姬长安摇了摇头:“叔叔你这就想差了,岳小将军是因为不忍心自己率下的士卒免于死伤而投降的。”
“对士卒怀有仁慈之心是好事,不过岳小将军你就没有考虑过,你放弃抵抗以后我们会屠城吗?”薛仁贵淡淡的说道。
“若是女真人,哪怕死光最后一个人我都不会投降。我不相信大唐能干出屠城这等事情,何况我们并不是异族。”
薛仁贵笑了:“岳小将军你说得不错,你们不是异族,所以我们也不会将残忍的手段用在你们身上的,你放心吧。”
岳云行了一礼:“多谢……不知道我的同袍与我,未来何去何从?”
“确实很难办,你大可留在军队之中,不过你的那些同袍……”
三个人都沉默了,杀不能杀,放不能放,用他们保护后勤会叛变,用他们当奴隶也是不可能的,大唐使用的都是异族奴隶,至于用他们去打仗……让他们去杀死自己曾经的同袍手足这种事情实在是禽兽不如。
姬长安头疼的说道:“暂时先关押着吧,幸好我们攻下这城后得到了不少粮草,不然我们就只能学习白起坑杀俘虏了。”
薛仁贵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先这样吧,现在大军的后勤压力也不大,暂时先养着。”
“那我们两个人就先出去了,叔叔你先忙。”
薛仁贵点了点头:“去吧。”
姬长安随后就带着岳云出去了。
姬长安与岳云走在历经杀戮的城池中,走了一会儿,姬长安对身旁岳云开口说道:“喝酒吗?”
“啊?!”岳云没想到,姬长安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岳云诧异的问道:“你们唐人在打仗的时候可以饮酒吗?”
姬长安微微一笑:“军法不许,不过你到底喝不喝酒?”
岳云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喝。”
姬长安笑眯眯的说道:“我最喜欢爽快人了。”说完这话,姬长安带着岳云去弄了两坛酒,然后两个人就坐在城墙上,一边看着士卒们处理尸体,一边喝了起来。
姬长安喝了几口酒,开口说道:“你和你父亲在宋国的处境很艰难吗?”
“何出此言?”
“若不是处境艰难,你又怎么会留下来送死?你大可让其他人留下来而自己离开的。”
岳云沉默的饮了一大口,开口说道:“……官家猜疑心极重,十分不放心手握兵权者,所以当时我就在想,我死了也许是好事。”
姬长安冷笑道:“可以理解,毕竟赵匡胤就是黄袍加身当上皇帝的,自然会提防有兵权之人,以防万一。”
岳云没有接这句话,在他看来,为臣者,不应与外人谈论自家君王之恶。
姬长安无趣的摇了摇头,将酒坛与岳云的酒坛轻轻碰了一下:“不说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我们喝酒。”
“好。”岳云痛饮了一大口,就好像有点醉了。
姬长安默默地看着岳云狂饮,也不出言阻止,就让他多喝点,醉久点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说完,姬长安也开始和岳云一起大口大口的饮了起来。
不多时候,岳云就醉了。
姬长安默默地看着岳云在城墙上发酒疯。
岳云醉醺醺的说道:“赵匡胤,你个王八蛋,在我们身边插钉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要不是我父亲拦着,我早就宰了那些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了,赵匡胤,你要限制兵权就直接来啊,还要人弹劾说我们想造反,还说父亲自称为北高丽王,我去你妈的。”
岳云激动得直接将酒坛摔在了地上仰头倒在了城墙上。
姬长安看着睡着了的岳云,摇了摇头,将他抗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应该是我扛过的第二个酒鬼了,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
第二天,头痛欲裂的岳云醒来以后,看着自己睡在了床上,有点迷糊的说道:“我不是在城墙上喝酒吗?”
恰好姬长安这时候走了进来,看见捂着头颅的岳云,他开口笑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