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药王谷和青城派的位置也摆在那里,即便白家再持身中立,帝皇也不会愿意看到他与白家联姻的。
络石藤知道他的意思,他那该死的尴尬身份,还真是碍事!
“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络石藤敛去脸上的笑意,严肃的盯着石楠叶。
他们的视线交汇,石楠叶看到了他眼底的肃杀之气。
隐忍了这么久,他也倦了吧。
知道他要说什么,石楠叶抬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丫头,带着她去岭南,过他们自己的生活。
“希望他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络石藤无奈道。
他知道,家国大义始终是石楠叶无法放下的责任。
络石藤离开战王府后,并没有回去,而是买了两壶上好的桃花酿去了竹林。
这里大片大片的竹林,都是他亲手栽种的,竹林边上一座茅草屋,屋边一座孤坟,坟前一块木碑上没有名字,只雕刻着一朵梨花。
“梨儿,我又来看你了。”
他微笑着抚摸那朵雕刻的梨花,明明是含笑的眼眸,却透着深深的悲伤。
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爱笑、爱闹、爱叫他络哥哥的小丫头。
这里是他给梨儿立的衣冠冢,他的小梨儿,生不是他的人,死也不是他的鬼,他只能给她立一座衣冠冢,没事来陪她说说话,好像她还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这是梨儿最喜欢的诗词,她整天挂在嘴边念叨。
她总说:“络哥哥,你看竹子多好,轻盈细巧、四季常青,尽管有百般柔情,但从不哗众取宠,更不盛气凌人。”
他也总是记得,她的眼眸柔情似水。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变得沉默、变得郁郁寡欢,眼中总是盛满了无尽的哀愁。
“络哥哥,以后你要给我种好多好多的竹子,还要在边上盖一座屋子,这样我就可以听它在清风中瑟瑟的声音,看它在夜月下疏朗的影子。”
梨儿,我已为你种下一片竹林,也为你盖好一座屋子,可是,你在哪里呢?
络石藤靠在木碑上,脚边散落着一个空酒瓶,手里的酒也被喝了大半。
“络哥哥!”
梨儿?好像是梨儿的声音。
络石藤抬头,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影,雾气有点大,看得不是很真切。待人影走近,这衣服,是他埋在衣冠冢里的那套,是梨儿最喜欢的青色竹叶绣服。
视线逐渐往上,一张微笑着的、明艳动人的脸,她还是那般喜欢歪着脑袋,清脆的喊他,“络哥哥!”
“梨儿!梨儿!真的是你吗?”他踉跄的站起身,伸手想去拥抱她。
可是他的梨儿却忽然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还依旧是温暖的笑着。
“梨儿!梨儿,你不要走!”他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可是除了一团雾气,再也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