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完饭,药就过来了。
说真的,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喝这碗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褐色汤汁,尤其还是在见证了它原先是小瓶不足半米就能闻到刺鼻味道的药丸以后。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爱吃药的原因了。
汪禹辰皱着鼻子,他挪着椅子试图远离端碗的我。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许笑!你之后也是要吃药!你的胃炎又开始犯了……我知道。”,汪禹辰的脸好笑地皱了起来,“而且你不能强逼我吃药,你应该看看自己的表情,你就会知道你比我更想远离这碗药……我知道你会让我一口闷下去的!而作为我的监护人,监护人……你应该以身作则来尝试!而不是强逼我。”
“你什么意思?”
“你……”,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蹭过来,“你不该至少尝一尝烫不烫吗?”
“哦,对了。”
我想起来了,这小子是猫舌来着,难怪饭食在我到以前全部都晾到半热。
“是我疏忽了。”,随即我皱眉说,“但我觉得……你真的能容忍我们之间……唾液相融吗?”
“你能别把亲情之间的友好交流说得那么恶心吗?”
我耸肩:“那你想让我怎么去想啊?”
“你就……大不了换一只勺子啊。”,他抿了抿嘴,“好吧,还是等它放凉了再给我吧。”
“汤药不能被放凉。”,我强制性忽略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加重音重复道,“汤药不能放凉,那会影响效用。”
汪禹辰深沉地注视着苦死人的汤药,眼神真挚而坚强。
“我能在喝药以后为自己牟取一点福利吗?”,他看向我,双眸水润润的,“比如说喝完药之后吃点甜的缓冲一下。”
“当然。”,我答应,“前提是那不会与药性相怼。”
“记得帮我扶一下碗。”,他对着汤碗喟叹,“罢了,长痛不如短痛。”
他撑着碗,我见状手扶着碗小心地帮他灌药,等差不多见底了再谨慎地把碗从他手里拿开。“我觉得刚刚重新回顾了一下在沼泽地里没顶再被人拉起来的刺激。”,他长长地呼出口气,“所以我能要杯冰水吗?我感觉我的舌头将被烫成熟食了。”我放下碗,另一只手轻捏住他的下颌让其张嘴。
“不会的,温度没有达到那么高。张嘴。”,我也微微张开嘴,低声说,“让我看看你的上口腔的起皮情况。”
“什么?”他含糊的说。
“起了挺大面积的皮。”,我松开手,“你真的需要杯冰水了,不能喝,这是为了让你尽快恢复而不是丧失药效。”
“哦,拜托——”
没时间搭理他的哀嚎,我接受乐宁越手里的棉签和冰水,冰水上还漂浮着块显眼的冰块。“在张开嘴。”,我戳了戳他的婴儿肥,低声哄道,“待会有甜点给你吃。张嘴。”甜点的诱惑力大得如同我想象那般,我看着他张开嘴,用棉签浸了些冰水小心地帮他上口腔内皮降温。
等完成,我说:“好了。”他如释重负地低嚎了一嗓子,捏着桌上的椰蓉酥小口地吃着。期间他不断瞥向我,尽管我很想不注意,可他在我出言提醒以前没有任何收敛的打算。
“怎么了吗?”我问。
甚至我出言提醒以后他也没有收敛的打算,反而更光明正大了。
“夜行客。”,他拉长了尾音说道,“夜行客——我听说他们来了。”
我嗯了声。
“你见到他们了吗?”,他咽下了椰蓉酥,“我听说你不止见到了,还打起来了。”
“然后呢?”我说。
“萨琳娜——”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且极为好奇的样子特别想笑。“是的,是的,我见到她了。”,我干脆地答应下来,“所以呢?”我问他,他有踟躇了,小心地瞥眼我,又飞快地转移视线。
“我的意思是……她——”
“她不该在这,而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捏块椰蓉酥说,“别问我,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说。”
“我只是想说。”,他下定了决心问,“你还好吗?”
“什么?”,我条件反射地说道,“哦,不,不是。我是说我很好,当然好,好的不得了。”
他仍旧看着我。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不好,但这也没什么。”,我还是把椰蓉酥放回去了,“你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