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九刻,丽饶之国,瑞阳山庄,拿鹤宫内。
说实在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害怕去见他。可能这就是习惯吧。习惯性觉得有点亏欠他们了?虽然这不是个好习惯。
即便再纠结,我也走到了这。
但漠还在旁边颇有深意地长长地哦了一声。
娄祝站在高台上。
我真的亏欠他太多了。
“你们……”,他远远地抱剑而望,“怎么了?”
“……师尊。”,我悄咪咪把萧再叹扽了出来,“我们捡到一个人,跟您汇报一下。”
娄祝只是抬眼看过。“……可知?”他只是问,我抱拳行礼。
“清楚。”我说。
“明否?”他又问。
“明了。”我答。
“好。”,他这回问的是萧再叹,“你愿学于何位庄主?”
听到这句话,我们互相都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萧再叹想都不想看着他说。“我愿为安诗池长老门下之徒。”他朗声说。
我一点也不对此感到好奇,一点也不。
娄祝师尊只是低低地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我们走吧。”,我拉了拉他小声说,“走吧。”
申时九刻,丽饶之国,瑞阳山庄,拿鹤宫外。
“为什么我感觉……大庄主不爱说话了?”,萧再叹奇道,“感觉变了很多。”
“大概跟小时候有关系吧。”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大概’?”,苏舒重复了句,“你确定吗?”
“……还不到少年就要接管一庄园,不得不道辛苦。”,风无迹在旁边也说,“虽然有玉谷主帮衬着,但总归……”
他自己的事情还没理干净。
“所以还是你的问题。”
但漠认真地为讨论落下句点。
“嘿嘿。”,我抗议着他们的话,“你们该庆幸李晗清不在这里听见了这些话。”
“他在这又怎么了?”,尤心毫不在意地说,“我不信他在过那条路的时候没有恢复记忆。”
“但恢复记忆和他这个人接受记忆是两码事。”,朱涵敲了敲尤心的脑壳,“就像承认你和你上辈子是同一个人,并且继续履行上辈子的职责是一个样子的。”
“凭什么?”,尤心瞪大了眼睛问道,“那都只是记忆啊,又不是现在我经历过的。”
“对啊,凭什么啊?”,秦淮景冷飕飕地说,“所以凭什么你会坚信你所认为的呢?”
尤心被这句话彻底呛得说不出话来。他杵在那里“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名堂来。
抢在风无迹走过去以前,安御峰拍了拍两个人的头,止住了并不算好事的话题。“好了。”,他揽住两个人的肩膀,“我们都在这里了,都还能接触到,都可以说的上话,都是能够彼此依靠的。难道这还不够吗?”他有鼻炎,说话总会带着奇怪的哭腔和鼻音。
“是的。是的。”,但漠连连点头,“这就是最好的了。”
“我们就连相遇都那样难得,何况是一起经历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艾青看向艾草,步凝挽着秦璃,“我们大概都干过什么大的错事才会聚在一起。彼此折腾着彼此,却始终离不开。像你们这样可以豁出性命去信任的朋友——我想我只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