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夏蜷缩在角落里,脑子里都在想着和徐然在一起的每一天。
三年前,她入大学那一天,徐然就穿着一身黑的服装来到学校报道。因为徐然是最后一个来到教室里的人,而且教室刚好少了一套桌椅,所以徐然只好无奈地站在缺少同桌的向知夏身边。向知夏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徐然,干净利落的短发,脸上带有这个班没有的高傲和冷漠。
许是因为徐然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的气息,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向知夏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的心虚,然后起身站到她旁边说:“这位同学你做吧,你站了这么久对脚不好。”
许是怕徐然拒绝,向知夏搬了一个理由,问题是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信不过。
她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纯,然后尴尬地看着徐然,生怕她拒绝。
结果她终于不再板着一张脸,笑着对向知夏说:“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就一屁股坐下去。
向知夏没想到她前后差异这么大,有点懵。
徐然到是先做起自我介绍:“你好啊,我叫徐然,双人徐,然后的然,你可以叫我然然也可以叫我然子。很高兴认识你。”
向知夏没想到这个人原来可以这么自来熟,可能是她高中言情小说看多了,总感觉高冷的人不好说话。然后笑着对徐然说:“我叫向知夏,向日葵的像,知识的知,夏天的夏。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神经粗大条,如果冒犯了,请多多包涵。”
就这样,徐然和向知夏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薛凯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向知夏有点着急。一边给她擦额头,一边回着杨季初的消息。
杨季初赶到时,薛凯琪还坐在那照顾向知夏。当薛凯琪看见杨季初后起身喊了句“杨哥。”
杨季初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比较薛凯琪和向知夏从小学就在一个班,她和杨季初的那点破事薛凯琪可没少管理。所以薛凯琪看见杨季初来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平静地走出座位,把自己刚刚作的那个地方让给了杨季初。
杨季初也没跟她客气,坐下来目光就一直卡着向知夏。
许久后杨季初才开口,但目光还是看着向知夏:“她……怎么了。”薛凯琪看了看杨季初,又看了看向知夏,半晌才说:“医生说受了很大的打击,哭了很久,累了。”她拿起手机解锁后又补了一句:“估计是徐然去世的事让她一下子没发子接受,以后她和徐然关系可好了。你不在的那三年,徐然一直陪着她,夏子傲都没徐然陪的多。但是因为她知道徐然喜欢你,所以知夏一直没对她说你们六年前的关系。”
杨季初听完后点点头,没说什么,薛凯琪见他不说话,也就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再多说什么,他担心的也就只有向知夏,根本不会在徐然这件事里多说多做多想什么。
薛凯琪用着一个聊天APP跟大家汇报着向知夏的情况,然后就倚在墙边闭上眼睛。杨季初以为她靠在那里只是休息,没再瞅她,但却忽略了薛凯琪抓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
向知夏醒来后已经在傍晚七点了,她睁开眼睛,就看见杨季初趴在桌子上面,睡了。向知夏突然伸手摸了摸杨季初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儿子在照顾生病的老母亲的感觉。
但是她这种想法只停留了一会,什么老母亲,她还年轻她还小,才不要做他的老母亲。
杨季初本来就睡得浅,经向知夏这么一模,就醒了。
他打着哈欠问躺在床上的人说:“老弱病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向知夏听完差点没反手给他一巴掌,老弱病残???残nmb。她身材健全,怎么就成为老弱病残了???杨季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意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然后强行解释:“老弱病残说的不是你,是……是……是……”杨季初“是”了老半天也没是出什么来。
向知夏板着脸,看着杨季初,全身上下都在写着“你不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我就让你碎!尸!万!段!”杨季初只好挠了挠后脑勺,嘟着嘴,蹲在床边安慰着向知夏:“知夏姐姐,知夏爸爸,知夏妈妈,知夏爷爷,知夏奶奶。我错了嘛,真的!我发誓以后不会这样了!真的!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嘛。”
向知夏最受不了他这样的撒娇,于是点点头说:“孙子听话,别气死了你爷爷。”杨季初嘴角抽了抽,真他妈把他当孙子了?他堂堂杨季初被人叫孙子还不能反驳,他不要面子的吗?!好吧,他就是不要面子。
因为徐然安葬入土时间是六点,所以向知夏错过了最佳的送她最后一程的时机。
她穿着黑色指甲油衣服,抱着白菊,轻轻放到她的墓前,仔细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说:
“然然,我今天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们开学时候的样子了。”
“你一直说羡慕我,羡慕我有这么多好朋友,而你就我,凯琪和晨曦三个。”
“其实我一直没说,我也很羡慕你,羡慕你能在最悲观的时候坚强起来,羡慕你能一个人活的比我们都好,羡慕你父母能这样放纵你玩耍。”
“然然,我一直很抱歉我和杨季初的关系没跟你说,并不是因为你爱杨季初,其实是因为我怕我说了我和他的关系后,你会为了我放弃他。杨季初是你第一个暗恋对象,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就这样失去一个暗恋对象。”
“然然,对不起,这些话我现在才对你说。我没勇气拿你的爱情当赌注,我没勇气拿我们的友谊当赌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向知夏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杨季初一把拉过她入怀里,宽大的手掌从她头上摸到发尾,一遍又一遍。好似在安慰她别哭,别哭,哭起来很难看。又好似说哭吧,哭吧,把这些都哭出来。
向知夏紧紧抱着杨季初,眼泪鼻涕口水什么的都沾到了杨季初的的衣服上。她没注意,杨季初也没多说。他只希望,她能开心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放声大哭。她哭,他心疼;她笑,他安心。他只想保护着怀里的这个女生,其他的别无他求。
向知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他坐在杨季初的汽车里,把他车上的一包纸巾都给用完了。
向知夏躺在宿舍的床上,薛凯琪和欧晨曦都没回来,徐然……整个宿舍就她一个人。向知夏把头缩被子里,然后又走向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后,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宿舍门口,看着她的床想着着有关徐然的事情。
她眼眶红红的,眼睛里湿润的。她不在看自己的床,而是望着徐然的床。她的床已经空了,被子被单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也被带走了。整个床就只有棕色的木板在那里,明明不刺眼的木板,对今天的向知夏来说,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