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无情踹开。
顾九洲如受惊的小鹿躲在夜拂雪身后,身子瑟瑟发抖。
“九洲,你知道什么人才会害怕?”夜拂雪危险地眯起眸子,看向一拥而入的奴仆,面色霜冷。
“不知。”顾九洲一双懵懂无知的眼睛眨巴着,以一个孩童的角度,她自是听不懂拂雪的话。
“只有弱者才会害怕,九洲,今后你无论遇到何事,都不要将害怕的那一面暴露在人前,即使你已经怕的双腿颤抖连声音都发不出。”
顾九洲将这一席话牢牢记在心里,以至于今后无论她陷入何种艰难境地,她都表现得镇定自若,有好些时候却是让她幸运地转危为安。她的头不停点着,心下又似乎不那么害怕。
夜拂雪看着眼前这一大帮家奴,以及顾九洲所谓的叔叔婶婶,只觉得有些好笑,到底是都城的嫡女大小姐,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顾九洲心也是大,今日若非她借了这舍,怕是世间只剩下一个孤苦伶仃无人疼爱的顾九洲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也要被害得丧命。
顾连庭得了都城那位顾家夫人的打点,更是肆无忌惮地欺辱顾九洲,往日里尖酸刻薄,他的夫人顾氏也是个眼高手低的贪财之人,那边给得好处多,这是要他们折磨这位名不副实的大小姐,到觉得轻而易举之事,自然乐意效劳。
他们从未觉得他们的做法有何不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得不说这顾家的血脉还是很优秀的,这顾连庭二十来岁,倒也生的一股子书生秀气,白白净净的奶油小生般只是他眼里戾气过重,为了财色生生损耗了自己体内的那股子精神气。
当年这顾连庭就是在都城因着调戏了不该调戏的人,顾家那边才将他发落到这里守着老宅子过日子。
“顾九洲,你这小蹄子,谁让你擅自进厨房。”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觉她们两个小丫头胆子肥大得很,竟把第二天的主食生肉都给一锅炖了,顾氏那张妖艳惑人的脸气得青白交加,胸口剧烈起伏了好几下,心疼得紧。
“好大的胆子,你们竟敢如此放肆。”顾氏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只因着一张勾人心魄的脸入了顾连庭的法眼,骨子里就是那种贪婪的小人性子,为了这区区几块肉生气的事情,她也是个奇葩。
夜拂雪收起打量的目光,一声轻笑在屋内蔓延,她的眼里有着轻蔑,目光所扫之处让那些个下人不敢与之对视。奴仆们心底嘀咕着,分明同是下等人,都是伺候人的,为什么这小丫头片子眼神这么犀利,而他们竟被震慑住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吗?”夜拂雪声音很轻,听不出胆怯之意,有的只是满满的嗤之以鼻。
“姐姐……”顾九洲拉扯着她的袖子,眼里乘着忧虑。
夜拂雪只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继续看向眼前的豺狼虎豹们。
那张不起眼的小脸上如霜冰冷,眼眸深邃,让周围的人一眼望不见底。
莫名地在这夜里透着一股子邪气,让他们觉得十分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