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那些身上背着人命的原山贼们离开,傅清婉松了口气,将自己一早就写好的信交给了押送的官差。
傅家一门三将,姐弟三人在不同的边疆驻守,虽不能见面,但却可以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对方的情况。
而现在的傅清婉已经算是离开那个体系了,自然也就无法再得知他们的消息,只能从少得可怜的书信里猜测两位弟弟的好坏。
叹了口气,傅清婉转身往城里走去。
不经意间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映入眼帘,傅清婉忽然想起了之前在京中遇到的那个女子。
“舒颦,京中的那几家铺子怎么样了?”傅清婉开口问道。
“那几家铺子生意还好,几位掌柜的在您出来之前刚送来书信。”舒颦低声回道。
傅清婉点头,“我记得有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不知现在如何了。”
“听从您的吩咐,那边送了一百两黄金供铺子运转。”
听到舒颦这样说,傅清婉点头不再关注这些。
“慧芙她前些日子送来了书信。”
忽然听到许久未听到的名字,傅清婉怔愣片刻,想起这是自己另一位近侍的名字,“慧芙有说什么吗?”
“慧芙说她的伤已经痊愈,这便赶来贵渚,不过从书信上的时间来看她已经在路上了。”
“在路上了啊。”傅清婉轻声重复一遍舒颦话语中最后几个字,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因为莫方这几日几乎吃睡都在府衙,傅清婉虽然没有怎么来过,但经常送饭送衣物的舒颦倒是刷了个脸熟。
见舒颦恭敬的跟在傅清婉身后,守门也清楚这边是那位少有露面的刺史夫人,忙送着她们到了莫方休憩的屋子。
“刺史大人在整理卷宗,闲人不得入内,还请夫人在此等候。”那人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位刺史夫人的脾气谁也不清楚,就怕夫人觉着自己被怠慢而发怒。
看了眼这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清楚他的顾虑,傅清婉点了点头,“刺史大人什么时候回来这里?”
“小的,小的不知。”
没有为难这人,傅清婉挥了挥手,示意这人离开。
那人暗自松了口气,恭敬离开。
在傅清婉身后站着的舒颦扬了扬唇角,觉着这人有些好笑。
自家公主平易近人,少有发脾气的时候,比那些达官贵族好伺候多了,这人竟这般小心翼翼。
傅清婉见那人离去,打量过这间莫方暂时休息的屋子,伸手指了指离卧榻的书架,“那书架有些破旧了,回去找木匠做一件新的送来。”
府衙是公家地盘,傅清婉没等舒颦说话继续道,“就当是赠给府衙了,还有这卧榻,再带一套铺盖过来,把旧的铺在底下。”
舒颦应下,看向傅清婉,“快到午饭时候了,可要我回府送饭过来?”
“你回府去取吧。”傅清婉说着走向书架,看了眼那书架上的几本书卷。
这似乎不是莫方平常爱看的书。
久病成医,莫方体弱,如果不注意就会生病,偏偏莫方的母亲恨不得莫方去死。
久而久之,莫方也就懂了些医术,书房里除了必学的四书五经外更多的是医书。
这间屋子,被一个女人用过。
傅清婉看了眼有些年头的书架,取出上面放着的游记,拂去尘土看了几眼。
《身是客》
一本十年前的游记,原身的母亲很喜欢看,据说是严贵妃推荐的。
傅清婉放回去,又看了其他的游记。
这时候莫方正巧回来,一进门便看到了在书架前立着的傅清婉。
“清婉?”莫方有些惊喜的看着傅清婉。
傅清婉看向莫方,点点头,问道,“你来这里之后动过书架上的东西吗?”
“什么?”莫方不知傅清婉为何说这些,却还是回答了,“我这些天更多是在整理卷宗,这间屋子只碰了那卧榻和桌子。”
为什么要将这么一间屋子给莫方住?
傅清婉笑了笑,“我见这里有些陈旧,不能让你好好休息,打算让舒颦来这里打扫一下。”
莫方呆愣着点头。
府衙不应该没有干净崭新的客房,将这里留给莫方来住,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吗?
傅清婉心中不解,莫方只是个文弱书生,最多会一些医术,何况莫家几近没落,不值得有人设计陷害才是。
莫方看着傅清婉陷入沉思,以为她在思考要怎么整理这间屋子,便坐在了桌前,没有打扰傅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