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沉月降,白府内一片安静,这些日以来,城中无缘无故便有人口失踪,而且数量不小,这样的情况使得城中的居民也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甚至有不少人企图逃出城去,结果无一例外被城卫军以惑乱人心的罪名给抓捕起来下了大狱,一时间风声鹤唳,有人说城内有妖人作乱,又有人说是前朝的反臣贼子密谋为祸,企图颠覆大燕朝。
“喂!听说了吗?老铁匠的一对儿女昨天晚上失踪了!”
“唉,我早上还看到铁匠在城主府衙门口报案嘞,那个哭的哟!真是可怜!”
“你们说,这城里究竟是不是有妖人食人啊?不然这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嘘!噤声!不要命了?被卫兵听到就完了!”
..........
有些冷清的酒楼里,白军坐在二楼靠窗户边,眼神落在下面的马路上,只见一队穿着绿色皮甲的卫兵正在巡街,时不时对路边可疑的行人进行盘问。
听着酒楼里的小声议论,白军收回眼神,他听力强大,那些人的说话内容他听的一字不漏,黑山城的异常氛围他自然也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他没什么兴趣知道,管他是妖人作乱还是反贼弄鬼,只要不惹到他身上,他都不会去理会,只待得白策山的头七一过,他便要回到凌云山学艺了。
付了钱,白军便回到了白府,刚进府门,白军便听到白玉麒在发脾气!
大厅里,白玉麒怒气冲冲,一脸阴沉地看着前来报告的管家,白府的老管家是个面色刻薄的老者,面对白玉麒的怒火,他脸上显出不易察觉的轻视,阴阳怪气道:“家主,不是老奴多嘴,就家里那点家产,早就没多少剩余了,老爷死后,城中那三家也不给我们面子了,不仅侵吞家里的产业,甚至暗地里动手脚使绊子,要老奴说,不如.....算了吧,您还是多考虑下后路吧,老奴...过些天便回乡下老家了,老爷在世时也对我不薄,老奴也就不和您多要些什么东西。“
白玉麒脸色难看,他早就得到消息,白家产业之所以短时间削减严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面前这个管家私下勾结外人造成了,本来白玉麒念在其也算是白家的老人,还打算从轻处理,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在他面前说风凉话,白玉麒只觉一阵怒火冲上天灵盖。
“严管家,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白玉麒阴沉道,同时心中也倍感无力,白家就像是一棵将要倒倾的大树,已经没有了倚靠的本钱,各自奔走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严嵩当年曾受过白策山救命恩情,如今却在白家最为危难的时候倒啃一口,未免太过白眼狼了。
“老奴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家主也不要怪我,我这些年为白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是老家主在世,相必也不会多说什么的....再说...“
“闭嘴!!“白玉麒吼道,一把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哼!”
严嵩面色鄙夷,小声冷哼了一下,转头便走,他可没什么耐心再和这废物家主多说什么。
严嵩刚转身,额头上的冷汗便流了下来,在他面前不足半米,一个身高近两米无眉短发青年站着一动不动,青年身高近两米,穿着一身黑色的皮子长袍,腰间悬着一柄没带鞘的长刀,刀尖上隐隐还流淌着一抹暗红色未干的血迹,一股血腥味疯狂冲击着严嵩的大脑神经,他只感觉浑身一软,两条腿都忍不住打起哆嗦来。
“嗯?”白军斜睨了严嵩一眼,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如同一柄大锤砸在严嵩脊背上。
扑通!
严嵩身子一下子跌倒在地,他面色发白,眼睛望着地面,踉踉跄跄从白军身边爬了过去。
“看到了吗?“白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用一块布擦掉刀上血迹,就在刚才,有个刺客潜入他的房间被他撞见,于是顺手便宰掉了。白军看了一眼呆愣的白玉麒,摇了摇头,”这就是力量,而不是像你这样只能任一只老鼠欺辱。“
“军弟...“白玉麒指甲嵌入手掌肉里,面色苍白,他看向强壮得不像话的白军,眼神里透着一抹迷茫之色。
白军看着他这个样子,也知道是白说,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他扭过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趁我还在,要不要帮你宰掉几个臭虫子?”
白玉麒额头露出冷汗,没有应声,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恐惧。
.....
黑山城杜家
杜家的老二杜少威志得意满地看着两个下人往自己房间里抬进两个黑箱子,嘴角露出笑容,这都是这几天他联通白家的人侵吞所得的分红,要不是这白家的老家主突然横死,哪里轮得到他来落井下石,不过想到白家那个贪婪的管家,杜少威便冷笑起来,“待到白家真正倒下,看本少怎么炮制你个老东西。”
“都赶紧的,搬完了便都回去吧!本少爷要休息了!”杜少威朝着两个下人喊道。
“是,少爷。”
杜少威打了一个哈欠,进了屋子,烛光映照着房间内的场景,房间里点起的上好熏香才刚燃起,两个才被搬进来的黑箱子静静放在房间角落,杜少威走了过去,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顿时他脸上映出一片金晃晃的光芒,那是一箱子赤足的金叶子,足足有百万两的样子。
“啧啧,爹亲娘亲不如这金叶子亲哈哈”杜少威低低的笑起来,就在他刚想把箱子盖上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凉风吹了过来,他身子一僵,往胸口一看,就只见一截刀尖从他的心脏处透过,滚烫的鲜血溅落在金叶子上,透出一抹妖艳的红色。
杜家东面的一间书房内,家主杜洪忽然心脏一痛,他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古书,忽然往门外一望,房门外面,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一般。
“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杜洪起身,大声喝道。
但他没有得到回应,因为下一面,一柄长刀直接穿过房门射了进来,击穿了他的心脏。
“下一个,吴家.......“
次日清晨,黑山城最大的三个家族被人挑了窝,死了不少重要人物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全城各个角落。
白家
白玉麒听着下人报来的消息,面色复杂,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黑山城某处不知名地牢
一队绿甲军押着十几个形容消瘦的犯人进来,分别关进一个个狭小的铁笼子里,这些被手链和铰链死死锁住的人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并且一个个目光呆滞。在众多笼子中的人里,一个面上沾满了泥土和污血,身材痩小的女孩低垂这的头颅眼里忽然冒出一丝神采,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周围看守的护卫,随后又恢复了那副呆愣的样子。
嘭!
一声巨响,地牢的大铁门被生生破开一个一人高的洞,一个强壮得身影低着头一步跨了进来。
“什么人?!”
一小队绿甲军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待看清来人,其中一个中年小头目面色一变,当即喊了一句:“给我拿下!!”
白军叹了一口气,猛地一拳打在一个冲过来的绿甲军脸上,他手臂像是陡然拉长了一倍,如同一发炮弹,瞬间打出去。
鲜血炸开,无头尸体软软地倒了下来,白军恶心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肉,从腰间抽出长刀。
休生·罡风!
那一刹,风起了,死亡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