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白府。
白军一身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木灵冰功强悍的治疗效果简直让人惊讶,这一点,就算是那儒生岩山也觉得不可思议。
白军的院子里,白军和儒生岩山两人相对而坐,小桌上放着一壶冰镇酸梅汁,这种饮品在黑山城上层权贵中颇为受欢迎,夏秋之交饮用最为合适。
“岩山先生,不知这凌云门究竟是什么情况?”白军无奈道,自从昨日发生的事情之后,白府顿时封锁了消息,现场也被迅速清理,然后这儒生岩山便在白府住了下来。
“你可知这凡人武者的极限?”儒生看了白军一眼,慢悠悠道。
“先生说的可是破极?”白军想了想道。
“破极?你们是这么称呼的吗?倒也贴切,自千年前修凡化界以来,有大修士将此间之路以七境概之,但古之往者,四境便已是尽头,我看你内气充盈,更是走到了肉身异变的程度,七境之路,你已初窥门径,要是早些入我凌云门,前途必不可限量,只可惜……”儒生岩山有些遗憾的看着白军。
“修界,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留下来的称呼了,只知道这大陆五地又分凡修,凡俗王朝帝国,都是修界的延伸。换言之,修界,才是真正的世界。”岩山缓缓道。
“真正的?世界?”白军愣住了,以前的他只知道这片世界分为五地,对这种隐秘却从不曾有过了解。
“何为真正的世界?你们凌云门又是什么存在?某个帮派势力?”
“哈哈哈,等你入我凌云之后便知晓了,你只要知道,修界残酷,没有山门照拂,寸步难行。”岩山饮下一口酸梅汁,脸露微笑。
白军认真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摇了摇头,“抱歉,我想我可能去不了。”白军说这话也有着自己的考虑,毕竟他身上修改器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让人察觉到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上一世他便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虽然青云子二人暂时没有发现,但谁知道这什么凌云门还有没有更狠的角色,万一遇到了,那白军就悲催了。
“不去?”岩山闻言脸色一愣,以凌云门在修界的名声,从来都只有拒绝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人敢拒绝他们邀请的。
“那恐怕不行……”儒生岩山摇摇头苦笑道,“这是师叔亲自吩咐的事,你要是不去,恐怕此事难了……”
白军想起与那青云子交手的场景,虽然那时确实被对方全面压制,但他若是真不顾一切的话,那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岩山见他面色变化,心里顿时了然,不由得摇摇头,“你可知道这修界七境,一境一重天,我看你现在,顶了天也只能算介于凡极之间,又可以说是后天与先天之间,此后才是先天之境,又名“极”。但你可又知道我那青云子师叔实力几何?”
“莫非昨天还不是他的全力?”
“全力?哈哈哈,你可知破极入圣,即为超凡入圣!青云子师叔早在五十年前便已踏过极境之门,成就真君之位。昨日若非师叔只是一具念相化身,你以为,以你区区后天之身,能接过几招几式?”岩山淡淡道。
“念相化身?还请先生解惑!”白军无奈道。
“这个暂时我还不能解释清楚,只能告诉你,那天你与之交手的,只不过是青云子师叔万分之一不到的实力,我这样说,你能理解了吗?”岩山叹道,他眼里有些很明显的敬畏。
“万分之一?”白军呆住,他下意识觉得这岩山的话有些夸大了,但转念一想,他对所谓修界的情况一概不知,自然也不能绝对否定。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很正常,如我初入凌云时,也和你一般,但,这就是事实,你进了凌云便知了。”岩山看了白军一眼,神色追忆,像是想起什么往事来。
“你别犹豫了,犹豫也不行,青云子师叔既然让你去,那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以师叔的脾气,绝对会亲自下山绑你去,我劝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再说了,我凌云门在修界一众门派中也是顶尖之流,多少人求着进去都难,你这小子还犹豫什么!”儒生岩山把脸一板,不满道。
白军心里无奈,如果儒生没有骗他的话,那么,那青云子还真不是他目前所能抗衡的,而且他也不是孤家寡人,金华和黑山城的白家都和他有些斩不断的牵扯,他不可能一走了之。
想了想后,白军苦笑道:“既如此,那小子便答应了,我也想去见识见识那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哈哈哈,好,白军,我保证,这绝对是你这辈子做过最为正确的选择!那这样,你先把此地的俗事处理完好,两日之后,我们便启程回山。”儒生岩山拍了拍白军肩膀,面露满意之色。
晚上,书房。
白军坐在白策山对面,把白日里从岩山那里得到的消息选择性地告诉了白策山。
“这样说来,这凌云门怕是了不得,光是那道人展现出来的的实力,就我所见过的顶尖武者中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抗衡的,绝对是打破了人体极限的强者。”白策山面露惊色,他虽然也算见多识广,但听到这种绝对的秘闻,心头也不免震撼。
“小军,你就放心去吧,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江湖上多少人碌碌无为一生都不得门而去,凌云门能收你,我想你爹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我这就修书给贤安,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白策山高兴道。
看着白策山脸上夹杂着欣慰和失落的神情,白军心里一叹,大伯白策山也是个武道狂人,当初加入王朝军队就有磨砺武道的意思,现在听到这样一个超越凡人武者之上的世界存在,但自己却不复壮年,心头多少有些遗憾与无奈。
“那就麻烦大伯了。”白军道,“琳琳可有好些?”
“好多了,就是身子弱了些,这还要多谢岩先生,这凌云门果然不简单。”白策山感叹道,本以为白琳琳真就如那道人所说没得救了,不想却是青云子随口一说,白琳琳身上的病患总算是清除干净,没有大碍,再修养个十天半月差不多就能下床行走了,用儒生岩山的话来说,幸亏有白军的冰寒内气做拖延,有效的阻碍了妖卵毒的蔓延,这才给了他们疗毒的时间。
两日后,一辆黑色马车晃晃悠悠地从黑山城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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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黑山城楼之上,戴着银铁面具的黑袍人远远望着一辆马车离开黑山城。
“嘿嘿,凌云门的人?看来计划得加快了……”银铁面具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黑暗处。
“凌云门……躲了这么久…还是躲不过去了吗…”黑暗里有人缓缓叹息。
良久,银铁面具人从城楼之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