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我从岳父家叫回来干活呢,可从大清早就开始下雨,吃过早饭,看看天空的黑云,没有要停的意思,这场雨可能要下得持久一些儿,母亲叹气地说:你真是享福的命儿,让你帮帮干点儿活都不能,老天垂怜着你哪。
我摊摊手,无奈地说:没法儿,不是儿子不想干活,不是不想减轻您老的负担,是天气作怪呀,我还想着要下地呢。
母亲笑了,说:行了,就说话好听,要是天气好,估记把你还拉不到地里去呢,都来几天了,想下地早去了,你看看你,做点啥,净是瞎逛了。
我也笑了,说:哪里,这不都是办正经事了嘛,哪有瞎串,给岳父家干活不也是干活嘛。
母亲凝我一眼儿,没说啥,但看出来不悦意,意思是,你是我亲儿子都不给我干活,养你干啥呢,我从眼神里读出来的。
雨下得一直不停了,地里是去不了了,妻想去县城玩,孩子们更是乐意,母亲也没有反对,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就是给人家作媒,好像促成了一对,今天去去送好,把亲事订下。
到了县城里,街上的人倒没看到有多,因为雨下得很急,车辆倒是多得很,去超市里连停车位都难寻到,围超市转了一圈,把车加塞进了道边儿的两树中间,冒着雨跑进超市里去的。
下午,从县城回来的时候,雨还没停呢,下得哪里是水。
等回到了家里,差不多就不下雨了。我有点乏累,想躺上一会儿,可是,不知为什么,妻的脾气变得有点急躁了,看什么都不顺意,吵完孩子又吵我,把我吓怔住了,也不敢躺下了。
我就这么杵着也挨凶了,说我眼里看不见活儿,明天就要去了也不帮她收拾一下家里,说让我用胶带把电线粘起来,我连忙去找胶带。平时不用的时候觉得胶带时时刻刻在眼前,用得时候却哪里也找不到,我只好偷偷地找到村里小卖部里,等回到家里,还未进门就听见妻在喊我的名子,那声嘶力喝般的吼,把我叫得心惊肉跳,我心一直在暗道:母老虎,母老虎,简直太霸道了,我怎么就那么害怕她呢。
一进门,妻黑着脸问我:干啥子去了,喊你不听,打你电话不接,跟我玩消失,是吧?
我说:哪有,你不是让我用胶带把电线粘起来么,我去找胶带了。
妻说:你找哪里去了?
我说:找小铺里去了。
妻一手拿着胶带在我面前晃了晃,说:这不是胶带吗,你长着眼睛干啥用,这么一大块,你就没看见吗,你就给我玩猫猫吧,你就是一点活儿也不想干,想为懒找理由。
妻喘了一口气说:你别逃滑偷懒,一会儿,把里屋的床给我挪到东屋去,再把东屋的烟囱掏了,你逃不掉,都是你的活。
说完,把手里的胶带向我一抛,我一躲,正好砸在我的嘴上,嘴唇一阵麻,我连忙捂住嘴“哎呀”了两声,妻定住了身,瞅我两眼,见没流血,扔了一句:你别跟我装。的确不严重,但确实有点疼,我也没敢反驳,被妻的气势给压倒了,想来反抗也没用,乖乖地干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