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到林府,就见林府大门紧闭,白夜敲门,很快,林府管家走了出来。
管家是林老夫人的远房侄子,姓林。
林叔开了门,神色有些低沉,白夜道明来意,林叔皱皱眉,但还是请他们进去了。
林府较比往常格外安静,似乎少了团团那个小家伙,府里冷清的很。
林叔带着几人在厅中坐下,不多时,林老将军便走了出来。
“亲家,你们来了啊。”林老将军似乎有些疲惫,招呼了一声,便坐了下来,连笑容都维持不了。云忠青心中挂念着团团,也没多客套便直入正题。
“子修方才归家时说团团病了,这不我们就急着来看看。”云忠青道,“孩子怎么样了?”
林老将军叹了口气,“团团早上的时候还好好地,中午用了午膳便说有些不舒服,想回去睡觉。那时孩子便有些发热,请了大夫来看过,大夫只说是有些风热,开了药喝了,不久便开始起小疹子,发热,甚至昏迷不醒。请了许多大夫都查不出原因。”
“林老,可否带我去看看团团?”云静语微微拧眉,开口道。
林老将军闻言怔了一下,然后恍然,云静语是大夫,是云氏秘术的传承者。
“也好,那就多谢静语了。”云静语其实和林府上下已然十分熟悉,林老将军也没多说什么。
林老将军曾经是颜陌父亲的副将,后来一次战役,他带领队伍苦战三日才守住了城,封了将军。说起来,颜陌的大哥颜尘和林飞宇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可惜……
云静语轻车熟路地先行去了团团的卧房。颜陌紧随其后,其他人本想同去,但云静语和颜陌眨眼便消失在转角,只好在后面慢慢走。
云静语走进团团的卧房,这里也是林飞宇和云璨住的小院,如今只有团团自己住在这里。团团安静地躺在床上,眉头皱着,不大舒服的模样。小脸红通通的,身上和脸上都有很多小而密的疹子。
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守着,云静语微微皱眉,“其他人呢?”
那丫鬟似乎吓了一跳,见到云静语,立马行礼,“回云姑娘,大夫说小少爷的病会传染,他们都躲出去了。老夫人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云静语面色有些凝重地点点头,她走到床边,将团团的手从被子里拿出,细长的手指搭在团团肉呼呼的手腕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林老将军和云家夫妇来时云静语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大家放轻了呼吸,仔细看着云静语的表情。可惜云静语冷清惯了,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
只有颜陌,他感觉到云静语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怒意。
“团团今日吃过什么?”云静语将团团的手放回被子里,声音有些冷。
“早上只喝了一些粥,午膳和老爷夫人一起吃的,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丫鬟答道。
“其他的呢?没什么特别的吗?”
丫鬟想了一会,然后肯定道,“没有了。”顿了顿,“不过上午先生提前走了,小少爷就跑去了将军和少夫人的房间。”
云静语点点头,“我去姑姑房间看看。”林老将军点点头,随她去了。
颜陌看了看团团,然后跟上了云静语。
“团团怎么了?”颜陌问道。
云静语抿唇,“现在还不清楚,如果不是碰到什么过敏了,那就是中毒了。”
“中毒?”颜陌拧眉。
“是的,我记得姑姑的手札中有一种毒,前期会和风热的症状很相似,但如果按照风热来治就会起小疹子,再后来病情恶化,就会在昏迷中去世。”云静语声音愈发清冷,这种毒很少见,还是姑姑当年在苗寨了解到的。
云静语推开门,房间常年没有人住,但却十分整洁,云静语没有让颜陌进去,她走了一圈,只有床有些乱,应该是团团在上面躺过。姑姑的书和一些药材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云静语站在屋子中央,皱着眉想了一会,然后手指轻轻掐诀,在屋里绕了几圈,最终还是停在了床边。
被子是当初姑姑用惯的,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这间房间只有林飞宇将军回来时会住,所以姑姑生活过的痕迹并没有被抹去。
云静语驻足沉思了一会,然后走了出去。
“怎么样?”颜陌迎过来问道。
“中毒的可能性大一些,不过我现在手边没有东西能验证这个结论。”云静语耸耸肩,“子修怎么还没到?”
“不太清楚。”
云静语点点头,“先回去看看团团。”
二人回了团团的房间,团团还是昏迷着,众人见云静语走进来,都有些期待地看着她,云静语微微垂下眸子,“还不能确定病因,得等子修把我的药箱带来。”
说完,她坐到床边,丫鬟手中拿着帕子为团团擦拭着因为不适而出的虚汗。
“你叫什么名字?”云静语问道。
“奴婢枫叶。”枫叶垂下头道。
“你不怕吗?大夫说团团的病。”云静语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怕,”枫叶摇摇头,“如果不是少夫人当初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了。奴婢当初发过誓要照顾好小少爷的。”
云静语点点头,她记忆力不差,不然那么多草药和方子不会记得那么清楚,可是偏偏记人这方面差的厉害,若不是刚刚枫叶提起,她险些忘了枫叶就是当初姑姑云璨在路边救下的小乞丐。
云静语有些恍惚,枫叶那年才不到十岁,瘦弱的连七八岁的孩子都不如。受了风寒,被其他乞丐从破庙里赶了出来。正巧碰上当时刚怀孕不久的云璨,云璨帮她抓药,又收留她在府中做个小杂役,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姑姑……已经去世了这么久了……吗?
云静语沉默了,目光落在团团的脸上,半晌,她忽然对一旁的颜陌轻声道,“待团团好了,我们去看望姑姑吧。”
颜陌温柔地看着她,“好。”
终于,云子修带着药箱到了林府,不等通报他就被早就在门口等候的林飞晨带到团团的卧房。
云静语说了句“辛苦了”便接过药箱,从中取出自己的银针。她从团团的手指取出一滴血,血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云静语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水倒在碗里,又将那一滴血滴在里面,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云静语皱眉,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