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夏承认自己太自以为是了,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在他眼中无论是人类也好,阴灵也罢,都是活生生存在的,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可是所谓天道却可以如此不顾生命,轻易的将其抹杀,这个样子真的可以代表所谓正义吗?
欧阳很清楚此刻的纪夏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虽然现实很残忍,但是早晚都要让纪夏知道,比起藏着掖着让纪夏变得更懦弱,还不如坦坦荡荡的让纪夏早点去习惯。
可是纪夏不明白他和欧阳到底谁才是没有感情的那一个,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的无动于衷。
终于在一天晚上纪夏忍不住问道:“欧阳,你觉得这样子是对的吗?一个生命可以就这样被轻易抹杀吗?”
欧阳抿了抿唇,他真的知道纪夏不喜欢这样冷漠的自己,现在是,很久以前也是,就算感情不完整了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麻木了而已,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后面的才是真正的地狱。
纪夏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那件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然而生活并不会因为个人心情的好坏而停止。
半个月后,司徒泽还是离开了,临走前,司徒泽找到了欧阳和纪夏,就如同纪夏当初猜测的那样,温和的青年淡淡道:“我以后不会再弹钢琴了。”
纪夏是早就猜到了,所以没有任何惊讶,欧阳是毫不关心,所以也没有惊讶。
司徒泽垂下眼眸,问道:“那天,是老师弹得《致爱丽丝》是不是?”
虽然看似疑问,但是纪夏都可以听出司徒泽话中的确定,所以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三人静静的做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司徒泽才站起身笑了笑说:“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欧阳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这样也好。”
司徒泽笑了笑看着欧阳,说:“是啊!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可是我确定你一定不会是个好人,看着一个生命的消失,为什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没有弄明白,顾林早就已经死了,他早就已经没有生命了。”欧阳淡淡道。
司徒泽走到门边,打开门的手一顿,看向欧阳冷声道:“欧阳,你可真冷血。”
第二天,司徒泽就离开了,没多久就传出‘天才钢琴师从此退出钢琴界’的传闻。
然后司徒泽神秘失踪,没有留下任何音讯,除了一场令人兴奋的演奏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只是刘超穆悠悠他们偶而还会谈及到,然后继续封藏。
夏天如约而至,午后街道上就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所有人都躲在家里,想要远离灼热的阳光。
纪夏一脸不爽的跟在欧阳身后,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故事书,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欧阳一起去孤儿院陪小朋友玩。
欧阳看了看身旁的纪夏一脸的不愿意,笑了笑说:“朝阳院的小朋友很好带的,不要太紧张。”
纪夏嘴角抽了抽,道:“我没有紧张。”只是特别不喜欢小孩子而已。
欧阳自然知道纪夏不喜欢小孩子,可是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真的特别好玩,欧阳表示自己玩的很开心。
纪夏掂了掂手里的故事书,问道:“为什么突然要去孤儿院陪小孩子玩?”
欧阳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道:“不是快到儿童节了吗?”
纪夏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啊!快到儿童节了,时间过得真快。
“那有什么安排呢?”纪夏问。
欧阳随意的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教会应该会有什么表演,想去看看吗?”
纪夏其实是有些好奇的,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再说吧!”
欧阳早就将纪夏的小心思看了个透彻,笑了笑道:“好啊,到时候没有什么事再说。”
谈话间,两个人就来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前,欧阳打开门,道:“到了,进来吧!”
纪夏跟在欧阳身后进来院子,里面很宽敞,也有很多供给小朋友玩耍的东西。
欧阳带着纪夏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走了过来,看见欧阳立刻笑了笑道:“原来是欧阳啊,快进来喝口凉茶,外面那么热。”
待到欧阳走近,方澜才发现欧阳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非常精致的少年,只是面生的很。
欧阳察觉道方澜的目光,笑了笑道:“方奶奶,这是我堂弟纪夏。”然后有对纪夏介绍道:“这是朝阳院的院长方澜,方奶奶。”
纪夏礼貌的向方奶澜点了点头道:“方奶奶好。”
方澜立刻高兴的眯起了眼睛,连连说好。
两个人跟在方澜身后进来客厅,纪夏无意中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抱着一个小兔子玩偶坐在客厅旁的阶梯上。
纪夏当时没有在意,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来视线。
欧阳和纪夏将手里的故事书放到桌子上,欧阳道:“这是我母亲让我送过来的,一点点心意,希望方奶奶不要嫌弃。”
方澜立刻笑了起来,说:“艾兰送的当然是好的,我怎么会嫌弃呢,待我回去和艾兰说声谢谢。”
欧阳赶紧摆了摆手,说:“方奶奶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平日里照顾这些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我们只是尽一些微薄之力罢了。”
方澜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做什么,这些孩子都很懂事,一点也没有让人操心,而且是他们一直陪着我这个老太太。”
欧阳礼貌地道:“您太谦虚了。”
三人随意的聊了一会儿,准确的说,应该是欧阳和方澜聊,纪夏听,了一会,欧阳就带着纪夏离开了。
在路上纪夏忍不住看了欧阳好几眼,直到把欧阳看到浑身不自在。
欧阳不解的看着纪夏问:“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纪夏又深深看了欧阳一眼,才说:“你演的真好,怎么做到的?”
欧阳自然知道纪夏指的是什么,眼神沉了沉,道:“如果真的想做,自然就可以做到了,因为你完全可以不去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听了欧阳的话,纪夏抿了抿唇,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可是欧阳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一点纪夏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欧阳看着沉默了的纪夏笑了笑说:“我在意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