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演奏会开始的时候,纪夏和欧阳还有刘超他们就坐在第一排,纪夏知道这是司徒泽特意为他们安排的。
司徒泽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礼服,配上一架黑色的钢琴,给人一种很圣洁的感觉。
这时候就连一直站在司徒泽身后的顾林也站到了舞台下,抬着头远远的看着舞台上的司徒泽,目光柔和。
悠扬的钢琴声缓缓响起,优美而动人,钢琴曲中又似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一对相爱却又无法相见的恋人,如泣如诉。
纪夏有些吃惊的看着舞台上弹奏钢琴的青年,这与几天前他听见的钢琴声相差太多了,这个人仿佛一下子就改变了一样。
“是不是很吃惊?”顾林看着纪夏问,然后笑了笑说:“说实话,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阿泽的成长真是可怕。”
纪夏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顾林,只是司徒泽的技术虽然提升了很多可是纪夏一点也没有从他的眼中感觉的快乐,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纪夏无法理解这种感情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心里也有些闷闷的。
这时欧阳轻轻开口道:“小夏,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司徒钢琴中的改变。”
纪夏看了看欧阳道:“为什么?”
欧阳看着舞台上的司徒泽,眼中无喜无悲,他说:“每一个人的成长,就伴随着失去。”
纪夏眸光微沉,“失……去?”
“你觉得司徒喜欢钢琴吗?”欧阳突然问道。
纪夏愣了愣,条件反射的看向了舞台上的司徒泽,舞台上的人很投入很投入,几乎忘却了一切,“喜欢。”能够怎这么全心全意投入的人一定非常喜欢钢琴吧!
闻言,欧阳笑了笑说:“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感情。”
纪夏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为什么?”
“他在宣泄自己的情绪,这只是他自己的情绪。”欧阳道,他看了眼不解的少年笑了笑接着说:“真正喜欢钢琴的人是不会把钢琴当做一个宣泄的工具的。”
听了欧阳的话纪夏明白了,并不是司徒泽的技术进步了,而是司徒泽的心境发生了改变,这是司徒泽的心情,这是司徒泽的感情。
只是为什么他的心境突然改变了呢?
像是看出少年在想什么一般,欧阳开口道:“因为他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什么。”
“他知道,顾林……是这样啊!”纪夏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觉算是这么一回事,只是感觉很熟悉一般,好像自己也曾经经历过。
“所谓感情,可以轻易毁掉一个未来,也可以创造一个传奇。”欧阳淡淡道。
渐渐的一曲终了,现场响起来热烈的掌声,司徒泽也慢慢睁开双眼,嘴角含着淡淡的温和笑意,对着台下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阿泽!阿泽!你刚刚太厉害了,我都被你带进去了。”司徒泽一下台穆悠悠就冲了过去说。
司徒泽笑了笑道:“谢谢夸奖,我还要更努力才行。”
刘超咂了咂舌说:“阿泽,你太谦虚了,我只是佩服你,好厉害!”
郑子林和穆凡也都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真的很厉害。”
纪夏现在耳中都是欧阳刚刚到话,其实司徒泽根本不喜欢钢琴,这只是为了宣泄而弹的钢琴。
司徒泽看了看正在发呆的纪夏笑道:“欧阳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欧阳很自然的笑了笑说:“很厉害,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司徒泽目光微闪,笑了笑,又对着纪夏问道:“纪夏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纪夏被司徒泽问的回过神来,轻声道:“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弹得钢琴。”
司徒泽没有想到纪夏会怎么回答,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纪夏抿了抿唇,淡声道:“我比较念旧。”
穆悠悠无奈的笑了笑说:“小夏,钢琴当然是弹得越来越好才好,这个可不是念旧问题。”
刘超白了穆悠悠一眼说:“你别忘了,夏哥弹得钢琴可是很厉害的,这他怎么会不明白。”
穆悠悠一拍脑袋,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哎呀!我都忘记了,因为小夏平时都冷冷清清的总没有办法让人与这些东西联系到一起。”
闻言纪夏看着他们问:“你们都是这么感觉的?”
穆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因为纪夏你总是这个样子。”
欧阳在一旁笑了笑说:“这也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大家只是在评价你的外在而已。”
纪夏摇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
几个人很快又嘻嘻哈哈的聊到了一起,纪夏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话题,便默默坐在一旁发呆。
无意中纪夏看到了跟在司徒泽身后的顾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顾林的身影似乎越来越虚弱了,好想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顾林看到纪夏看向了自己,便很礼貌的冲他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愈发显得虚弱。
纪夏总觉得自己一下于心不忍,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顾林消失,他并不坏,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不舍的离去而已。
晚上纪夏和欧阳回到家,显得很没有精神,吃过晚饭,纪夏坐在客厅里,看着洗碗的欧阳问:“欧阳你知道天道的规则吗?”
欧阳沉默了一会儿,道:“大概。”
纪夏继续问:“如果活人违反了规则会怎么样?”
欧阳擦干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坐在纪夏旁边道:“天道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他会铲除一切异端。”
“天道要怎么做到?”纪夏好奇的问。“总不可能亲自解决吧!”
欧阳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说:“有一种人,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他们执掌世间秩序,专门负责铲除世间异端。”
“是什么?”几乎同时,纪夏脑海中出现了三个字。
“修罗界。”
修罗界。
纪夏就知道会是这样,只是这个修罗界似乎很令人畏惧,但是很多人或者说阴灵知道它。
“那是什么,他们会怎么做?”纪夏问,其实一问完,纪夏就有些后悔问了,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想与的。
欧阳微微勾起唇角,纪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碜,他觉得欧阳的笑容有些冷,似一把无情的剑。
然后他听见他说:“做什么?自然是去杀人,或者说是杀阴灵。”
纪夏微微抿紧了唇,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