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绾红衣翩然,折扇轻舞,缓缓从树上落下,扇子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还有一些沾染到了脸上。一向痞气十足的脸上,在此刻也是一脸严肃。
“你究竟是何人?”
刘季见卢绾脸色十分严峻,隐约觉得事情不妙,他皱眉上前问道:“卢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季,丰邑城的四周,布满了数万秦军部队,都是装备整齐的精锐军。我们虽然攻破了丰邑,但是却并没有突破秦军的包围,我们被围住了。”
刘季闻言,大吃一惊,项籍更是震惊不已。原以为这个古月公子只是一名小小的城官,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调动数万的秦军部队,驻守在丰邑城外。
古月公子轻轻挥了挥手,那三名黑衣人顿时停止了攻击,其中一人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古月公子的脚下。
“属下章邯,参见陛下。”
陛下?
这个黑衣人称他为……陛下?
柒岚的脑袋嗡的一声,如同断了弦,此刻一片空白。刘季更是瞠目结舌,一脸的不可置信。
“哈哈哈,怎么样,被吓到了吗?”古月公子得意地望着他们所有人,拍着手大笑:“这个结果你们感觉怎样啊,意外吗?”
“你——你怎么可能——?”柒岚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思绪,颤抖着双手指着古月公子,她探寻着望了望张良,张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柒岚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光,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竟然是秦二世胡亥……”
胡亥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眉宇间多了几分无奈,他呵呵的笑了两声,嘲讽道:“是啊,我是胡亥,大秦帝国的第二个皇帝……”
秦二世,在历史上背负了无数骂名的懦弱帝王,一代昏君,在他昏庸无道的统治下,秦始皇拼命打下来的大秦天下,毁了,而他的恶名,遗臭千年,至今仍被后人耻笑。
刘季也是震惊不已,原来一直与他们周旋的古月公子,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他们从一开始,就被皇帝玩弄于鼓掌之间。
刘季的手微微颤抖——如今丰邑虽破,但是秦军在外虎视眈眈,沛县所有的兵力加起来,也根本不可能与秦二世抗衡,这场反秦起义,短短数日,便将要烟消云散了么……
柒岚有气无力的望着胡亥,喃喃道:“原来我们一开始,就没有胜算,你——只是一直享受着玩弄我们的乐趣。”
古月公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沉默无语,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当初与你们的赌约,是赌你们能否离开丰邑,如今城已破,这场游戏,是我输了。”
他转过身,望着身后屹然挺立的刘季,又看了一眼霸气十足的项籍,一抹玩味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下一场游戏,我的赌注是天下——”胡亥一字一句,傲然而立:“朕等着你们!”
霸气轩昂的豪言,带着张狂不羁的霸气,震慑在场每一个人。柒岚呆呆的望着胡亥的面容,在这一刻,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帝王的霸气和傲骨。
王者之气,当如是。
柒岚由衷地感慨。
说罢,胡亥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柒岚,转身离去,章邯护送着胡亥离开了丰邑城,围守在四周的秦军也在胡亥的命令下,有条不紊的撤离。 十几天的围困之后,丰邑总算恢复了和平。原本丰邑内的秦军,也跟着胡亥一起离开丰邑,如今的丰邑城,真真正正的脱离了秦王朝的统治。
这场滑稽可笑的游戏,总算是结束了。
客栈大堂内,项籍和刘季正在商量如何管理丰邑的事宜,张良为楚王芈心奔波求医,渐渐地解除了他身上的毒,芈心的心智恢复的很快,吃了几服药后,便可以正常与人说话了。
一切结束的都那么突然,似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韩信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头枕在双手上,无聊的盯着天花板。那次与黑衣人交手后,本身并无什么大碍,然而柒岚却因为吐血一事耿耿于怀,非要韩信卧床休养。
韩信自幼习武,身强体壮,这点小伤本不算什么,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并不想违逆柒岚的意思,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柒岚忙前忙后的照顾,他的心情异常的好。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韩信知晓是柒岚来了,便随手抓起书桌边的一本书,飞快地蹿回床上,装模作样的靠在床边。
门轻轻的推开,柒岚捧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韩信故作镇静的轻咳了两声:“你来了。”
“韩大哥,今天感觉怎么样?”柒岚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在桌上,关切地上前摸了摸韩信的额头,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还痛吗?”
韩信皮糙肉厚,身上那点小伤早就没什么感觉了,可是柒岚温暖的掌温让他留恋,他不愿说出实情,更不愿让柒岚回到刘季的身边。
内心挣扎了一下,韩信才勉强挤出两个字“尚可”,他本不会说谎,这两字便已经是他绞尽脑汁想出的回答了。
柒岚不放心,还打算继续询问,韩信生怕话多露馅,赶忙切开话题:“阿岚,外面形势如何?”
话到嘴边被打断,柒岚只得顺着韩信的话回答:“胡亥已经退兵了,这些日子项羽大神一直在周边巡视,没有发现残留军队。现在丰邑县城的秦军已经被处置,由项家军接手管理。”
韩信点了点头,他迟疑了一下,接着又问:“我大哥他——”
“雍齿?”要不是韩信开口询问,柒岚都快把这个猥琐男忘掉了,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撇嘴道:“猥琐男已经投靠秦军,做了秦军的走狗,这次围困丰邑,他可出了不少的功夫,这会恐怕跟着秦军去了咸阳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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