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晴。
赵常山终于获得自由。
“再见!”
对于七天内言传身教的引路人,赵常山鞠躬感谢,道别。
“再也不见!”
管教微笑着拒绝,意味深远。
“哦,对了,还有件事要和你交待。此次拘留,罚款和赔付伤者医药费共计3000元,陈警官已经替你垫付。
于公你应该好好谢谢她,于私千万别辜负这份感情。
我的眼光向来很准哦。”
管教最后不忘补充一句,令赵常山十分汗颜。
想着钱包中仅剩的500大洋,出门就能进见到应该感谢之人,赵常山决定,先请一顿简单的午饭吧。
可是,定好来接他的陈冰没有出现,反而五分钟前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局里人手有限,临时出警,稍后联系,抱歉。”
刚刚开机,也许是好久没听到手机的提示音,赵常山不禁有点异样感觉,这种感觉如狂风暴雨,又似惊涛骇浪,颇为难受。
自从感知级提升后,已经遇到过几次,但是,这次尤为特别。
“难道小冰有危险?”
陈冰电话关机,突然冒出的感知让他十分担心,赶紧联系唯一有可能知道行踪的派出所小王。
很快,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近20分钟车程,赵常山来到芙蓉花园小区。
这是赵常山第二次来这里,上回是去马潇潇家。
门口保安不在,赵常山径直进入,只走了两分钟,便看到前方聚集一小堆人群,旁边警车上的警灯正旋转跳跃。
两个男子站在中间你来我往,不停争执,而陈冰站在一旁,一筹莫展。
“前天半夜按了一分钟喇叭,今天又挡我车库大门,林伟,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话男子眼戴墨镜,身着休闲,赵常山还是一眼认出,正是邹周老弟,那个卡宴车主。
“我说昨晚喝大了,认错车库,你信吗,老张?”
乍一看去,好像真是这么回事,相隔不远两个车库,外表一摸一样,稍远那个门前空空如也,这边却横卧着一辆奔驰迈巴赫S级轿车。
“我信你个大头鬼!”
张丹满脸怒容道,“屡次输给你说明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是,如果用生意场上的较量方式,来干扰正常生活,别怪我翻脸无情!”
“呦,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林伟因为某些事也被激起怒火,些许抱歉转眼间荡然无存。
“我——”
张丹犹豫着,瞬间如醍醐灌顶,想到关键之处,当然还有“熟人”陈冰在场,立即底气十足。
“你昨天酒驾,正好美丽的警察姐姐在这,而且,大家都可以当人证,刚才可是你亲口说得!”
“狗屁,要是我开车,醉死了也不能认错。有个职业叫代驾,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是代驾电话,要不要交给警察姐姐,好好核实一下?”
林伟说完,暗自得意,又一次完胜,令他心情愉悦,清爽畅快。
“够了,你俩再胡闹,我不介意请二位回去喝茶!你,马上道歉,然后把车开走!你,不得再找麻烦!”
陈冰发话,冷着脸将二人训斥一通,“之后,过来签个字,这事就算结束了。”
“道歉?”
林伟不答应了,“警官您不调查就下结论,这——这未免过于武断了吧。”
“少废话!不听警察姐姐命令,一会有你受的!”
张丹“添油加醋”,依旧不收口。
“辣鸡丹,敢不敢拿出真本事较量一番?整天啰里啰嗦,看你那熊样吧,哪像个男人?”林伟厌恶道,“还C区第二王昭君呢,排在你前面,简直就是我的耻辱。”
此话一出,信息量极大,很多人则摸不到头脑。
二人又开始唇枪舌战,完全不把“权威”放在面前。
“哗啦哗啦……”
手拉行李箱的声音传来,大家转头看去,一个大块头欣然靠近。
“师傅,你怎么来了?”
保安刚要询问身份,见陈冰凑过去问了,遂停下动作。
赵常山神色紧张,先是把在场每个人看个遍,只有一位宝妈推着婴儿车比较扎眼,并未发现危险信号,方才侧了侧身,回答道:“我没别的地方可去,听小王说你在这,所以过来看看。”
“好,稍等我一会,马上就能走了。”
陈冰想要再次用身份喝住纠缠不休的两位邻居,只听张丹泛着自信的神采道,“第二怎么了,若不是每天时间有限,第一能给你?”
林伟轻蔑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前两天才输个底朝天,这就忘记了?是不是不经常修理修理,你皮痒啊?”
张丹道:“好,那今晚再比过如何?谁输谁给对方道歉,怎么样?”
林伟迷起眼睛,仿佛让他看到什么不可能的东西:“比就比,谁不去谁是龟孙子。道歉顶个屁用,有种跪下唱征服?”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二人倒也痛快,说话之间,签完字,眼前矛盾烟消云散。
“师傅、师姐,别来无恙!”
等林伟把车开走,张丹方才熟人相认。
“张大哥,别这么称呼。邻里之间以后要和谐相处!”
不等回答,陈冰随即告辞,“所里没人值班,我先走了。”
“知道,知道,请放心,下次不会了。”
说完,张丹却一把拽住赵常山,像找到至宝般不舍放手。
“师傅,您可得让我这么称呼。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得您点头答应。”
张丹如此客气,原来是有事相求。
几句话工夫,围观群众四散,宝妈推着婴儿车从警车旁边路过。
突然,从北方疾驰而来一辆轿车,速度极快,如果继续前行,视线受阻,势必撞上宝妈。
陈冰看得真切,连忙大声呼喊,而她自己则冲上前去,示意轿车减速。
“吱——”
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震彻耳膜,轿车紧急刹车,距离警车一个车位,婴儿车刚刚探出前头。
四周顷刻之间,诡异地安静,也许是被消失的事故震惊,也许有别的原因。
赵常山热血汹涌,冷汗布满脊梁,那种危险的信号再次降临。
两步上前,把陈冰护在身后,赵常山死死盯着轿车后座。
昏暗的车窗后,一个模糊的人影也在看向外面,具体的表情不知道,但一动不动的姿势说明,他也在注视着赵常山和陈冰二人。
“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轿车司机连忙下车道歉,把僵持粉碎。
“小区里面慢点开,好不好?撞到人怎么办?”
陈冰走过赵常山,直言警告。
“遵命,警察同志,再见。”
司机重新上车,落下手刹,挂挡,踩油门,扬长而去。
说来也怪,轿车刚刚走远,赵常山的神经不由自主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