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愈合不比伤筋动骨,到头来我在女妖殿里受到的伤说白了也没有伤到骨头,而那些筋脉被植物撑得十分的粗壮,并没有任何的断裂可言,在床上躺着的日子也终于熬到了头,比预期的快一些,一个星期多一点的时间医生就告诉我可以拆纱布了。
这段时间里阿恺一直睡在我旁边,而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认为我半夜起来上厕所不方便,他要用抱的方式。我也一直逞强地在不断拒绝他,因为我不情愿自己真的是在日渐消瘦,原来在农村长大还有点肌肉的我,竟然在每天吃着各种营养大餐加上垃圾食品的情况下瘦成了皮包骨,这一病真是瘦的我生活不能自理,唐凝本来就因为阿恺每天这样对我心痛不已,再加上每天喊着减肥却败给了希腊美食和我的鲜明对比。我敢说这样下去,她也就可以如我所愿地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然而事实却离我想的相去甚远。
纱布拆开的那一天是我来到希腊的一个雨天,传说这一天是农业女神的女儿按照约定去冥界陪伴哈德斯的日子,农业女神的哭泣也就带来了万物的凋零所以秋天也就随之而来了,当然农业女神作为本地人,在希腊哭的也就凶一些,也就有了多雨水的秋季。
可能是腿脚患病原因,一到雨天这腿就不由得疼了起来,这样我想起了母亲以前的老寒腿,她平日里总是会说很疼,但是我也就每天这么听着也没有办法真正体会,于是今天,希腊这个地方让我患上了特有的“希腊腿”。伴随着种种疼痛我迎来一群身穿白衣的天使来帮我拆纱布,另我难以理解的是,这样简单的工作竟然兴师动众地把我放上了移动的担架,大大小小的人随着担架一起快速移动,弄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一定要赶快手术一样,唐凝还一直拉着我的手说“雪瑞,没事的,我们一直在门外陪着你。”我微笑着应和,却体会不到他们心里有多惦记,有时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自己觉得没什么的事情,可是在别人眼里确是比天还大的事情,即使是每天满不在乎的朋友们,可能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吧,想到这里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耳边的医生们说着稀稀碎碎的希腊语,我从他们的眼睛看到了一些担心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惧怕,以前每次换药的时候医生都会特意给我打麻药让我睡去,平时也不让我私自拆开,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我的腿到底愈合成什么样子。可是唯独这次没有注射麻药,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表情,难道在我的腿里有什么秘密存在吗?我的心开始变得揪起来。
最后是一个有一些白发的中年男医生帮我拆开的纱布,我特意抬起了头,能让自己看到腿的样子,旁边的护士并没有拦着我,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到了我的腿上,我就看到医生拿着镊子小心翼翼的拨开,随着纱布的剥离,就看到白色的纱布渐渐变成了黑色,这种黑色令我想到了还岸上黑色的海水,难道这种东西还存在?或者说我上岸的时候随着我的伤口渗透到了我的腿部肌肉里?我不是吃过解药了吗?难道?是那些植物?
我想到的一瞬间忽然有了一些起色,只是接下来的一幕领所有人目瞪口呆,再黑色的纱布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长着小牙齿的活物!我去,这是什么?怎么不早拿出来?这小东西就趴在我的腿上,黢黑的身体散发出一股股粘稠的液体,一股股恶臭令人作呕。护士们早就已经戴上了口罩,可是我看到这东西横卧在自己腿上真的有些害怕,我终于体会到了唐凝所说的话的意思,我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与此同时我看到医生的手也在发抖。
这一眼十足的吓到了,随后所有的护士都看向了我,由于语言的关系,我听不懂医生再说些什么,只是有一个很大的白色陶瓷瓶子放到我面前。在所有都注视我的情况下,我只能一点点的拼凑细节,猜测医生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种感觉就好像上大学的时候做英语阅读,遇到不会的单词就需要根据上下文猜测那个词的意思,不过这次是一整句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唯一可以提供给我的就是整个故事的线索。
如果医生没有办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然后所有人都看向我说明只有我能处理,难道是那个东西的问题?或者是它身上冒出的东西,我忽然想到黑色海水如果常人碰到会渐渐被海水感染而死去。
于是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立起身来,用手抓住那个活物放进了陶瓷罐子里,我就看到它的眼睛流出了一汪黑水,好像在和我说着什么,也许是我多想吧,随即把它扔进了桶里。
旁边的护士见我把东西扔进去以后,都疏了一口气,可能她们是怕那东西会活蹦乱跳,那样这一屋子的人都会陷入危险。护士给我递来医用纱布,看来接下来的事情都需要我一个人干了,把腿上的黑水全部擦干净以后,我发现腿上除了腿毛掉了很多以外没什么变化,好像很久之前就愈合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吗?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怀着种种的疑问我抱着那个陶瓷罐子走出了手术室,阿恺和唐凝都在门口等着我,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千悠鹤也在,手里还拿着那天的水晶石板。
“没吓尿吧?”阿恺望向了。其实他们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去,你们都知道啊,为什么不告诉我有这东西。”我朝他们喊到。我不是特别喜欢被隐瞒这么长时间的感觉。
“就你的性子,要知道大腿中间有个活物不得天天尿裤。”阿恺说笑道,旁边的人也纷纷笑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我可以自己行走了,他们开心的是这一点吧。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都没事了,至少说清楚吧?”我还是没有放弃,一定要知道个结果。
这个问题理所应当的被千悠鹤回答了。“这东西应该是那些植物上残留动物的卵,一个区域内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出现意想不到的其他物种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东西我好像在希腊神话中见到过,叫做厄运,拥有命运女神的能力,能预测未来,当然很少人能感受到它表达的意思。”千悠鹤看来对于这种未知物种颇有了解,他为什么不去国家物种中心工作呢。
千悠鹤说到这里,我大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刚刚厄运的眼神又从眼前闪过好像它真的在跟我说了什么,只是很模糊。“等等,我好像明白它的意思,但是现在还很模糊。”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头。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你也能预测未来了?”阿恺调侃到。
“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我。”正当我打算和他理论的时候,千悠鹤站出来为我说了句话。“说不准,这东西在他身上汲取养分孵化出来,喝的他的血,没准的事。”
别看千悠鹤这句话是为我说的,可吓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什么?孵化?这几天没拆纱布就是为了等他孵化?长大了才拿出来?”
我看了一眼他们三个人,他们都点头了。
唐凝说到:“你看你现在瘦的,都是你手里那东西吸的,不等孵化死在你身体里,就会在腿上张一个大黑包,连血连脉的,你受得了?行了,我做主,就算你儿子了,你也当了回妈妈,哈哈哈。”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这东西,“那现在怎么办?”我感觉现在摊上大事的感觉看着他们三个。“难不成养着他吧?毒性这么大。”
“养着吧,毕竟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对不对?”阿恺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那这说事了。
我又望向千悠鹤,千悠鹤也发话了:“其实我也想看看这东西长大了什么样子,反正咱们几个都免疫,最多不带他出门。”
他们已经替我做出了决定,我看着面前被密封的十分严密的陶瓷罐子,心里不由得衍生出一丝怜悯,这种感觉好像就是作为母亲的感觉,不过这感觉好奇怪。我索性应了他们,就劝慰自己,当养一个绝版的哈士奇了。
我的态度转变的也真是快,下定决心就一定要养好他。“那就听你们的了,叫什么?叫厄运不好听。”
他们看个看我态度转变了马上开始绞尽脑汁给它起名字,经过琪琪、哈哈、玲玲、娟娟等一系列传统不知性别的名字争论以后,我决定它名叫“阿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决定叫这个,尽管他们评价这个名字很俗,可能冥冥之中从他的眼神里我读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