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随的士兵下去传令,景玉更加着急,拽着他说道:“即便德阳伤我,你也不能这般操之过急。”
明淮把她推开:“我自有分寸,你在这待着不许动。”
他上马离去,当真有士兵拦住景玉,守着她待在原地。
有他的军令,又有他亲临战场,郑军异常勇猛,如同他就是一个战场神明,只要他在,郑军的怯弱和对死亡的恐惧就会烟消云散。
不过两个时辰,东川城就有些守不住了,天色微微泛起了亮光,隐约可见高大的城墙之上血迹斑斑,城墙之下满是死尸。
郑军损失惨重,东川亦是死伤无数。
安州城内的府衙,德阳不顾身孕,当着满堂将军的面给了柏庄一耳光,打的清脆响亮。
“安州城有二十万兵马,说你守不住了?”
她猝不及防的动手,惊了一堂军汉,府衙之内霎时安静。
安碧也被她吓着了,瞧柏庄一脸震惊的杵着不动,慌忙说道:“公主怎么能动手呢?”
德阳已经急糊涂了,大声嚷嚷道:“阿姊在的时候安州城十万人马就无人敢来觊觎,本公主让你有二十万人马可以调动,你说你守不住了?郑军就在城外,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出去打啊,龟缩在城里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柏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嘴唇微微颤抖:“女君善筹谋,臣自知不如。”
陈威他们冷眼看着,瞧着气氛冷下来又淡淡的开口:“柏将军不必妄自菲薄,女君之才就连女帝都夸赞不已,岂是常人能及的?柏将军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这话戳到了德阳的痛处,直接开口怒骂:“韩鸾也就脑子有几分用处,若不是她还能镇住你们,母后才不会让她活着呢。”
安碧吓得赶忙来捂住她的嘴:“公主莫乱说话啊。”
德阳哪里听得进去,拉下她的手似一个疯婆子般朝着柏庄哭骂:“是你们让我来安州的,要是安州丢了,我还怎么去争?我不管,我要守住安州,你要是守不住,我就不要这个孩子了。”
她此刻还在任性,甚至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起来,陈威等人冷眼旁观,也不再说话掺和了。
柏庄眼神灰暗下来,眼中炙热的爱意也因她的这一番哭闹冷了下来,对她的哭闹漠然而视,颇有些怆然的说道:“果真会如此,既如此,就别把她生下来,免得受人白眼。”
安碧又忙来劝他:“柏将军,公主绝无恶意啊,她只是任性惯了,此刻公主和孩子的希望都压在了将军身上,将军可不能与公主置气啊。”
柏庄也不再看德阳,只是交代道:“烦请姑姑去备药,不管今日生死与否,我都不想再要这个孩子了。”
他这话又刺激到了德阳,本已经按捺下去的一些怒气又冒了上来:“柏庄,你什么意思?”
柏庄也怒了:“这个孩子不清不楚,我不想要了,怎么了?”
德阳被他吓得花容失色,柏庄却不似往常那番过来对她温言细语的安慰,反倒是领着人出去,陈威等人自然也跟着出去,德阳还不知错在哪里,在大堂就哭闹起来,反倒是安碧失了所有力气勉强撑着矮桌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