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的反应,容湛眸色稍稍一暗才说道:“消息说是重伤。”
她‘刷’的站起来,‘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一脸温怒:“告诉陈威,不计代价重挫郑军,另外,柏庄的命不必留到德阳赶来,今日夜里必须让他死。”
景玉很清楚兵权于明淮而言代表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做,她要为明淮争功,还要让明悟明德把兵权还给他。
容湛懂了她的用意,出言劝阻:“公子,不按计划来,恐怕会有闪失,现在杀了柏庄,德阳公主不会离开临安的,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都作废了。”
她咬住下唇,沉吟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害,容湛就等着她自己拿主意。
过了许久,她大概也冷静下来了,略有不甘和失落:“柏庄先留着,告诉陈威,把赢傅带去战场,嫁祸郑国。”
只要赢傅被郑军所杀,联军瓦解,郑军再被重挫,不退不行,剩下一个群龙无首的秦国,有何可忧?
听她吩咐,容湛隐隐笑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出去,景玉无力的坐下,腹中空空却无半点食欲,满心满腹都是他重伤的消息。
明明被他骗了,却还这般牵肠挂肚,景玉自己都觉得太不争气了。
没一会儿,侍卫进来问:“公子,马车已备好,是否可以走了?”
她在安州的消息许多人都知道了,女帝却到现在都沉默不表态,到让外人以为景玉是来巡查边关的。
柏庄怎么说也是将帅,战场重伤,景玉作为执政女君,理应探望。
她也没空手去,让人备了几只上好的人参一并带着过去。
换衣出门,已经有一辆青绸马车在等了,四五个侍卫牵着马等在旁边,街上行人不多,但因着这边离着开战的那方稍远,来往的将士也不多。
景玉刚上马车,就有一辆马车转过街角在前方停下,瞧着与车夫同坐在车橼上的婢女有些眼熟,她便站着静看。
车门一开,先是一只绣着彩蝶的缎面棉鞋踏出来,桃红色的裙摆遮住一半脚,紧接着就是一件垂地的雪色狐裘。
等车里的人完全出来了,容貌这才看清。
黛眉杏眼,腮边微红,眼波流转摄人魂,樱唇贝齿,鹅脂玉肤,唇齿微动乱人心。
她浅浅含笑,生的一派温婉贵气,扶着随侍婢女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径直朝景玉而来。
景玉暗暗抿唇:德阳?她竟然到的这么快,而且不直接去看柏庄,反倒来找我了,这是何意?
德阳来到马车边,盈盈一拜:“阿姊,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景玉站在车橼上瞧着她,面色与声音一样平静如水:“自然很好,听说你身子不方便,怎么还大老远赶来了?”
她笑道:“母后说阿姊去了夷国,我猜想阿姊定然会来安州,就特意赶过来的。”
景玉微微颔首,从车橼下来:“我去夷国倒是事小,只是你私用姚黄娇可是大事,特意赶来,倒是十分必要了。”
她的意思明显,德阳听得懂。
景玉是在警告她,谋害女君,她可以原谅,但是嫁祸女帝,只怕女帝会不悦,而且,她现在在安州,德阳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