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姐,你真的有劫
次日。
天气炎热,太湖泛舟。
“撸袖见素手,皓腕约玉环。头上三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眄遗光采,长啸气若兰。”
三岁时,相士说伊竹萱天生命带紫薇,必须嫁一个命里戏龙的男子方可。
于是,爱女如伊大元帅,于上门提亲的三千佳男之中,千挑万选,选了眼前这么一个男子做她的未婚夫。
游银龙,米业龙头游戏之的独生子。
他以为他执扇一笑,眉眼融春,风雅如画。
其实,烂得掉渣。
“竹萱,你觉得这首描写美人的诗如何?”游银龙讨好地问。
“好,很好。”只是吟的人不怎么样而已。
“那就是说,你喜欢咯?”游银龙很是高兴,博得美人一赞,无比兴奋。“那我再给
你吟一首可好?“
“哦,随你。”连眉角都懒得动一下。
如果天气不是这么炎热,而泛舟的主意又不错,估计她在他踏进伊府的门栏前就叫家丁把他轰了出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游银龙刷开折扇,无限押韵地高吟了起来。
夕阳西下,太湖上,晴波万里,波光粼粼,盼了许久,终于送来了炎炎夏日里的一抹凉风。
轻轻拂起了她的面纱,魅惑,霎那间若有似无,撩人心房。
“寤寐求之……寤寐求之……求之之之之……”身旁的男子一个涣神,回声谷一样,
重复跳针一句话。
这就是,她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给她挑的真命天子。
与一班凡夫俗子无异,甚至比他们还不如,明明哈她哈得要死,却老是一派文人雅士的正人君子模样。
时不时地偷看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竹萱,我……我们……”游银龙望着眼前的佳人,面纱下若隐若现国色天香的脸,迫切地望着她,“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对不起,我有点渴了。”伊竹萱优雅地挥挥丝娟,轻唤了一句,“小喜,去船舱拿些水果来。”转身,疑惑,“你方才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也正好渴了。”顿时,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一泻千里,红着一张脸落荒而逃。
太湖上,零零星星泛着几艘小船。
月落星稀,百鸟归巢,没有谁注意到,有一艘船,正鬼鬼祟祟地离他们越来越近,船身周围水波泛滥,荡出一圈圈波纹。
像树的年轮,又像人在水中被撕开的倒影,张牙舞爪。
立于船头,湖面上熏风轻扬,与白天的酷热不同,长安城傍晚的风总会送来些微属于太湖水的清凉。
夜,悄然而至;碰撞,无声无息。
船身一阵摇摆晃动,像被狗啃了尾巴的鸭子一样嘎嘎作响,湖水下面有鱼群慌忙逃散,张着一双双惊慌失措的大眼,望着那喂它们鱼食的白衣美人噗通一声——
“小姐?!”
“小姐,落水啦。”听到声响,小喜摇摇晃晃地从船舱跑出来。“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游公子,小姐落水了,你赶紧去救她。”揪着游银龙的衣领,迫切焦急。
“我我……竹萱……我……”
借着昏暗的月色,那个叫游银龙的男子,畏缩地伏在船头,隔着太湖清澈的水面俯视着落水的伊竹萱,满脸的惊慌失措。
“竹、竹萱……”
远远地瞧见,起起沉沉,那一抹白色的倩影在太湖面上挣扎,游银龙一副佳人想救,太湖可怕的茫然不知所措。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小姐,呜呜小姐……”小喜叫喊着,语带哭腔。
茫茫太湖,只有他们孤舟三人,之前那些零星散落的小船,如今像是在一瞬间完全消失在越发昏暗的太湖月色里。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回答,你快回答我啊。”
“游公子,求你了,快救救小姐。”小喜双手合十,一脸恳切。
“我,我,我不会游泳啊。”这个男子苍白了一张脸,畏缩着往后退。
许是害怕,许是对湖水的畏惧,让游银龙显得眼神有点呆滞,怯懦,怕死。
那,小姐怎么办?
“不管了,你先下去。”说完,小喜黑着一颗胆子,闭上眼睛。
“游公子,小姐就拜托你了。”左手往旁边用力地一推,像个女人似的想要爬着逃回船舱的游银龙,噗通一声,被推下了水。
把游银龙推下水,小喜憋足气,把眼睛一闭,“小姐,你别怕,小喜也来了。”噗通第三声,又一个落水了。
咕噜咕噜——
“呜呜,救命啊,小姐救命啊。”小喜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了下,喝了几口水,像块棉花一样;
半响,小喜一颗黑压压的脑袋沉了下去。
小喜,傻、傻瓜。
在湖水里,泡着冰凉的湖水,感觉恐慌就像水草一样包围着她,缠绕着她,紧紧地,像根结实的麻绳似的,无法打开。
像有什么东西,拖住她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紧接着,江面上呼噜呼噜冒出一长串泡泡。
伊竹萱心腔一闷,眼前一黑,什么知觉也失去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有花,有草,还有一个相貌堂堂的锦衣男人。
“元帅不必担心,那个男子,会让令千金幸福的。”他转身对爹爹俊朗一笑,踩着万千风华向她迎面走来。
那一瞬间,院子里满树洁白的桂花,纷纷洒洒,轻舞飞扬,宁静而优雅地落满了一地。桂花那甜美又幽馨的香气,也熏满了整个天空。
“会幸福的哟。”还有一位少妇甜滋滋的笑。
幸福?
幸福,是人人都有,见者有份的吗?她在梦中轻轻嗤笑一番。
“喂,醒醒,起来,别再睡了。”
谁?是谁,敢拍她的脸?不想要脑袋了,是吗?
“诶,我说,你还真能够睡的耶。湖水这么凉,你难道都没有感觉的吗?”真够佩服她的,落了水,不呼叫也不扑腾,害他在湖里折腾了好久才把她捞着。
不过仔细看看,倒挺有第一美女的本钱呢。
肤若粉黛,丽质天成,
眉若远山,柳意殷然,
唇若胭脂,红粉熏染。
道是国色与倾城,倒不如说是天仙下凡无人比。
当然,除了被水泡过的脸显得有点婴儿肥的肿,还有肤色有点梅花似的白,简直就是无可挑剔了。
“是不是女子都像你一样,即使落水了,也要顾及优雅地不敢大声喊救命啊?”这也不对啊,她家的丫鬟就不一样,喊得挺拼命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属于女子中比较个别的,也就是俗话说的怪胎吧?”铁一师摸着下巴,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说得很对。
结果——
“啪”一声,一只青葱玉手抬起来,准确无误。
某人脸蛋歪到一边,火辣辣一个五指印。感觉到一道炽热热的探索目光,像研究来自西域的蜥蜴似的研究她,伊竹萱下意识地教训了对方。
“虽然是第一美女,性格却不怎么好呢。”铁一师捂着一肿一翘半边高的脸颊,咕哝了一句。
“再说一次。”阴森森地。
视力未醒,耳朵却先醒了。
“我说你呀,性格不太……”铁一师老实巴交地重复一次。“啪”,嘴角一抖、一斜,这下歪的是另一边脸颊。
“好……”话没说完,还留有尾音。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竹萱坐起来,茫然四顾,周围一片夜色朦胧,不知身处何地。
一叶竹排在湖面漂浮,空气中隐隐传来一种不知名的香气。好像是,某种花的香味,幽幽的,淡淡的。
“是桃花,六月的桃花。”
“是你?”
神棍,白天才见过面的江湖神棍。
“你这个登徒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伊竹萱情绪激动地,“小姐,你忘记了吗?”铁一师眼明手快地,抓住她高高扬起的青葱玉手。
“我,可是救了你耶。”
他拍了拍胸膛,无比神气地说道。
怎料,对方不但不感激涕零,反而迷惑着一双美目,神情奇怪地问,“请问,我什么时候让你救我了?”
轰,真是好心被雷劈。
“好吧,竟然你这样说,我想是我低估了你对湖水的迷恋程度了。”强调对湖水的迷恋这点。
“那也对嘛,炎炎夏日,能在湖水里泡一泡多么舒服呀。”说到这,简直是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吼,换做任何一个千辛万苦救了人,却又被当场扇了两个火辣辣锅贴的亏本英雄,换你也不做呀。
湖水?
这下,伊竹萱醒了,彻底醒了,拧着一双如秋水般美丽的眼睛,柳眉直皱着。对了,她落水了,湖水好冰好凉,她在湖里……
“小喜呢?我的丫鬟小喜,你看见了没有?!”慌然间,她意识到一件事,紧紧地抓住铁一师的衣领,直勒得他双目翻白,气都无法透过来。
“说啊,你说话啊,回答我,快回答我。”伊竹萱发了疯般,像捣蒜一样捣鼓着铁一师。
“咳咳……放、放手。”铁一师捉住她的手,使劲让她松开。她这样,就算是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应有的态度吗?
“那小喜,你快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望着波澜浩阔的宁静湖面,伊竹萱绝色的脸上,一片忧心忡忡。内心暗自祈祷着:小喜,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没事,你的那个丫鬟呀,她命大得狠呢。”说起来,那个小丫鬟现在应该在哪艘船上,喝着某位好心人给她煮的姜汤吧。
呼——
还以为会被掐死呢。
松口气,铁一师一脸很难了解地望着她,她虽然表面看起来冷血冷情的,倒是对一个丫鬟挺关心的。
不过,依现在的情形,“小姐,你还是先担心好自己吧。”
小姐,你最近有劫——
想起他白天说过的话,一瞬间脸色似被雷劈中了的苍白。不过,半晌回过眸后,她直盯着他,笑得鬼魅阴森。
“呵呵,没错,你说得对。”
衣裳湿漉漉地挣扎着,伊竹萱摇晃摇晃地爬起来,再次重重地扇了铁一师一记耳光,“就是你这个劫。”
打完,恶狠狠地望着他。
铁一师的脑袋歪到一边,左脸颊火红火红的,被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对待?难道也是老头子所说的传说中的劫吗?他茫然。
“像你这样死皮赖脸、纠缠不休的登徒子,姑娘我见得多了。”使得这下三烂手段,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还故意把她的船给撞了,害她落水,简直可耻到极点。
“你这个女子,怎么蛮不讲理?动不动就出手打人?”第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又这样,差别只是在于唆使和亲自动手而已。
而且,自己动手打的还更痛,铁一师眼角湿漉漉的,含着两泡委屈的冤泪。
“怎么了?我就是动手打你,不服气啊?”整一副刁蛮千金的相。
“你……”铁一师气极,一甩衣袖,“算了,不和女子一般见识。”转过身,没看见伊竹萱背着他,宛如皓月从云层中露出光芒般,偷偷地抿嘴一笑。
“喂,神棍。”
坐在竹排上,竹行太湖。
岸边灯火阑珊,若有若无,晚风徐徐,传来桃花淡淡的幽香,偶尔见有一阵夜莺的啼鸣,婉转清脆。
原来心境不同,欣赏的角度不同,太湖的美也别有不同。
伊竹萱唤道。
“我不叫神棍,我有名有姓的,我叫铁一师。”他没好气地回道,把他打得这么惨,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说。
她偏着脸,奇怪地问他,“会很痛吗?”
明知道船被撞不是他做的,还有他的脸也一定火辣辣地痛,她却偏偏明知故问,好像是现在自己是真的有那么一丝丝觉悟到,对他未免太恶劣、太过分的内疚感觉。
他的两只手一直捂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蹲在那里,也觉得好可爱,好好笑,好像她家养的那条京巴狗哦。
“废话,不痛你让我打一下试试。”铁一师痛的呲牙咧嘴。
“那好,反正我是不会道歉的,那我就让你打一下,消消气吧。”说完,竟真的把美丽动人的脸凑过去,闭上眼睛,刷子似的睫毛又长又翘。
“可是,不许下手太重哦。”嘴角咬起,身体还怕疼似的抖了抖。
铁一师愣愣地望着她。
“你,可是说真的?”
“嗯。”更加用力地咬住下唇,明显的一排贝齿印。
“竟然如此,我我我……那我可真打啦。”铁一师的手举起。
“那我,可真的不客气啦。”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一分钟内,如此折腾重复。
望着那张楚楚动人,花容月貌的脸,他把脸一撇,纳纳地说道,“算了。”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身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若真动手打个小女子算什么?传出去的话,岂不是一世英明尽毁?
“我就当你道歉过算了。”说得好不认真,好不丧气的样子。
不知伊竹萱一直偷偷地张着细缝望他。
看他本来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心生爱怜的矛盾样子,越发觉得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她捂住肚子,终于止不住地疯狂大笑起来,“傻、傻瓜,没见过这样的傻瓜。”指着他,快要笑得歇过气去了。
她怎么可能会真的让他打呢?
要知道她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元帅千金耶,连她父亲都对她怜之若宝,纵之有加。岂会让他这一个区区市井小子欺负?
不过是逗一逗他,怎知他却当真了。
诶哟,好笑,好好笑,眼泪都快要笑飙出来了。
一只竹排在湖面上飘呀飘。
月明星稀,水波潋滟,苏白两堤,桃柳夹岸。远处灯火朦胧,与黄昏后的景色不同,此刻更有一种人间仙境,虚无飘渺的美。
“喂,我说神棍……”打完人了,也戏弄完人了,落水的阴霾自然也一扫而光了,当然说话也要温柔上许多了。
不过——
“我说了,我有名有姓,我叫铁一师。”
“好,我知道了,神棍,我们上岸去吧?”这湖光山色虽美,但凉意也浓了,她一件薄纱外衣,实在单薄了点。
她不雅地打了个呵欠,“呜,好困哦,我想要回府睡觉了。”
闻言,铁一师面皮抽搐,“小姐,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他语气凉飕飕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
还没问出口,只见他大吼一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抱紧我了,无论待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松手,知道吗?”
呜呜。你这神棍,无礼的神棍。
伊竹萱死命地拍打他,这该死的登徒子,才给了几分好脸色给他,就色胆包天敢占她的便宜了?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景啊——
“神棍,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去问谁呀?如果不想被卷入太湖底,不想喝得一肚子水,就给我死死地咬住嘴巴。”
伊竹萱一听,慌了,不等他再次吩咐提醒,她本能地紧紧地、死死地搂住他。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于礼教不合?
拜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是保命要紧啊。
从前,在太湖上,听渔民们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每隔上一千年河神发怒之际,湖面上都会掀起一个庞大的黑色的漩涡,它像龙卷风一样高速旋转,能把湖里的鱼虾都掀起,卷到几千里以外的沙漠地带。
不过,具体这威力有多大,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至少,活着的人没有。除了史书上有寥寥几页的记载。
啊啊啊——
救命啊,不是说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吗?为什么会这样子?老天呀,他并不想成为见证大自然威力的体验者啊。
即使是烈焰红唇版的也不要。
啊啊啊——
我也不要啊,我一点儿也不羡慕嫦娥可以飞仙的,真的。尤其是,还是在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这样奔月啊。
天空上,鱼群中,两尾鲨鱼(同音:傻鱼)拼了老命地尖叫着,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在那夜灿烂的星空上,于浩瀚的银河中,尤其显眼。
后话:据史书记载,是夜,天上的牛郎织女星,好像架起了一条蓝色的银河,罕见地连在了一起。
同一时间国师府。
唏——
桃花树下,有华衣女子深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相公,这一巴掌打得好重。”
“嗯,没错。”仪表堂堂的男子,点头赞同。
“这个,才是我要爱的男子。”月光下,白衣少女回过头来,姿色绝代,看着树洞小棉袄的少年一脸的邋遢、糟糕,哀叹了声,无尽嫌弃。
“你,可以滚一边去了。”末了,还使劲地将他推了一把。
少年锒铛跌倒,满嘴泥巴。
“相公,太可怜了。”桃树下,隐身偷看的贵妇,抽出粉蓝绣蝶的纱巾擦一擦,两枚泪滴。
“唉,夫人,这是命,要靠他自己改变。”美女历来爱英雄,不会违反常理地爱上狗熊的。“夫人,请保重。”
“相公,我的心,好酸啊。”华衣贵妇,泪眼婆娑。
“唉,这是注定了的路,要靠他自己走。”男子何尝不想把上一把,奈何这是天意,不可违呀。
桃花,血红色的桃花。
一片又一片,纷纷扬扬,顷刻之间,落满了一地,像是一张张被抓破的美人脸,极其妖异而鬼魅。
啊——
是梦。
室内檀香袅袅,窗外竹影摇曳。
透明轻纱雪帐之中,一个华衣贵妇大汗淋漓地惊坐而起,光如昼夜的深海明珠台柱下,一梳着双丫髻的粗布麻衣少女,捧着一面青铜色的雕花镜而立。
与她对望,月光照射下,蓝色光华的双眸,跳跃着一丝丝湛蓝而妖异火花。
“梦见了。”她开口,妖意更浓。
“麻衣?!你也感应到了,是吗?”华衣贵妇急急伸出手,想要触摸她。怎知少女捧着镜子后退一步,摇了摇头示意,“不可以。”
“麻衣,我梦见了,是桃花,血红色的桃花……这代表着师儿会有危险吗?桃花,那些桃花……”都说母子连心,“张牙舞爪地,会是指桃花劫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
“千里之外,楼兰国。”少女淡淡地。
不可以,说得再多了。
说完,清冷着一张脸转身,****着双足,行走在冰凉的回廊上,拐角转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快点,去救他。
月光如水,铺洒在长长的走廊上,竟像一个长长的人影被什么扭曲,拉扯着;竹林外,夜莺的啼叫在午夜里,显得格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