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云】
前日晚。意外。
第一眼,周国平先生,顶多四十。穿酷而摇滚的T恤,抽象图案中银字闪闪。他(1946年生)年龄中实有的那20岁一定被吃了。
飞机晚点,他饥肠辘辘,略有感冒。但状态不错。说起《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又要再版,说起马上就将拍电影。演讲回去马上去签约。导演是仝晓锋(他的《童年游戏》得了百合奖),编剧则是编《霸王别姬》的芦苇。“妞妞”是他一生事业和情感的印迹。
说及女儿。三四岁时会“作诗”,做着忠实的记录者,记录了很多。那时的孩子,浪漫,诗意,天生的小哲人。读了小学,记录不做了,被学校训练化了。
和女儿住着同一个“宿舍”,女儿睡上铺,他睡下铺。女儿睡前和他聊天,是每天的功课。什么都聊。女儿感兴趣的,是亲爱的爸爸妈妈生她之前的甜蜜往事。还聊着“爱情”。不到10岁的女儿,因被班上男生爱着,很苦恼——“总围在身边,好受干扰。”“爱和被爱都是美好的”是他的说法。他不担心女儿早恋。“因势利导。只可疏不可堵。最好,学业、恋情两不误。这叫通达吧。”
中途忍不住掏出烟来抽,每天半包。“这年龄,戒烟才是有害健康!少吸烟比不吸困难!”妻子管不了,女儿可以管到一点点。一般关起门来偷偷抽。
除了《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等书的再版,是不是将有新书呢。答说只忙着平庸的事。哲学家的“平庸的事”含义是什么呢?他就只是笑了。
又说起自己的作息时间,很紊乱。白天照顾女儿,夜晚想起好多事都没做呢,不安。有时忙得睡眠都非常少。内心一定很年轻吧。只有年轻人,才会有紊乱的作息时间,对不对?
昨日。演讲给了他最大的惊讶,他遇到了一名特殊的观众——差不多半个世纪没有见过面的小学同学兼邻居,今在武钢。两人回忆起小时候一起玩玻璃球、玩画片,回忆起斯大林去世消息传来,全班同学的哭泣。时间,原来真的过去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