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集,瓜娘一家人又起了一个大早。除了昨晚卤好的两锅辣烫杂碎,一锅辣烫,还有一锅不辣的杂碎。瓜娘还弄了一大坛的煮串,骨头汤和各种调料煮出来的高汤。里面是满满的用竹签串起来的串串。大部分都是从酒楼买回来的鸡鸭的内脏。鸡心,鸡肠,猪皮,还有土豆片,豆皮啊什么的。为了多赚银子,能够快点有个稳定的家,瓜娘也是拼了。
几人有条不紊的把几个坛子都摆了出去,然后才把窗户翻开。窗口已经站的等了一些人了。有好几个人还拿着自家的碗,估计是要带回家的。
因为到年跟前,大部分的人也舍得花几文钱吃一顿肉菜。所以这杂碎还是很受欢迎的。
今天还是何王氏掌勺,瓜娘打杂,但是收钱变成了何南福,没办法,两人太忙,又遇上大集,就更忙了。
走一波来一波,不要说凳子上了,就连墙角都围满了人。瓜娘也是洗碗洗到胳膊麻了。^很多从村里上来赶集的人头一次见,都好奇这新的吃食,舍得的人也买个两勺尝尝,不舍得的人就在旁边看着别人吃。
估计也就一个时辰多点的样子,又卖完了,就连新吃食煮串也卖的差不多了。
昨天来过的大汉今天又来了,直夸好吃的他,香了一晚上都没睡好。结果今天一来,杂碎卖完了,所以就把煮串包圆了。本来煮串瓜娘卖1文钱5串。但剩下的串估计有三四十根,就收了大汉5文钱全给他了。乐的大汉眼睛都笑没了。
等收摊的时候,还有吃过煮串的人回来再买的。结果看着空空的几个锅,也就遗憾回去了。
好生意从来都不缺少眼红的人。邻居李氏看着瓜娘家如此火热的生意,就一直冒酸水。就连之前人家给她的一碗炖肉也忘的一干二净了。趁着没人,爬过来一直问怎么做。何王氏说是瓜娘做的。李氏还不信,一直说何王氏不愿意告诉自己。最后瓜娘实在看不过了,才说祖传的,不能传外人,才把气哼哼的李氏打发走。人走了,就等于脸皮也撕了,估计以后也无法来往了。
关了窗户,一家人都累瘫到屋里。但又不想错过这集市的大好时光,所以除了何南福,其他人都一致决定出去逛集。而且还要顺便把给冯掌柜和肉铺老板留的杂碎带给他们尝尝。当然,还的去取内脏。
身上有钱就是舒服,各种小吃,小玩意瓜娘买了一堆。当然不是给自己,而是给小弟。乐的粮娃子,嘴甜的都能滴蜜了。不要说何杏了,就连何王氏也开始嫌弃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了。但是瓜娘开心啊。只要自己有能力,就想宠着小弟,而且也好抚慰一下对塔娜的思念。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逛街更是像脱了缰绳的野马。要不是街上遇到了何家人,估计几人能逛到散集。
等一行人灰溜溜的回来的时候,不用人问,那脸色,都知道肯定没好事。而且何王氏那红红的眼圈,也使得何南福没空细问,直接拉着自己媳妇就回屋了。等再出屋的时候,何王氏哭过后,到恢复过来了。只是何南福的脸更黑了。
这事还要从遇到何赵氏开始说,何王氏等人是在一个小摊子前碰到二伯母一家的。两人之前关系就好,一时见到难免嘘寒问暖一番。而且为了感谢何赵氏曾经的接济,何王氏还偷偷塞给了她半两银子。本来温馨的场合,就坏在了何西福身上。他远远看到自家老娘,就觉得三弟虽然分出去了,但也还是何家人,怎么能不见过亲人呢!所以大喇叭的把何李氏等人都喊了来。
何王氏以前被欺负惯了,而何李氏也欺负媳妇惯了。所以一见面就开始数落起何王氏。后来又问家搬哪里了,还要来看看。瓜娘气急了,要跟这老太婆理论。但是何王氏抓着自己的手苦苦哀求,不让出声。而何王氏自己确站那里静静地受着。最后当然还是二伯告诉何李氏被赶出的三房在县里按了家,而且还做了生意。站在旁边的何赵氏真是又气又愧疚。看着三弟妹,恨不得晕过去。
何李氏一听这小儿子竟然过的如此好,当时就眼红不得了,嚷着就要去三小子家住几天。何金氏也搭腔要去沾个光。这下可吓坏何王氏等人了。眼看着何王氏已经被推着,让前面带路了。瓜娘忍无可忍的凑近何李氏的耳旁问:“这位奶奶,你可知道咱们已经分族了?”
何李氏气势汹汹的回道:“别说分族了,就算改姓了,也还是我老何家的人。”
瓜娘用更低的声音,几乎爬在了她的耳朵旁:“我爹是不是老何家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而我的亲祖母是怎么死的呢?你不是知道吗?”说完瓜娘就用邪邪的笑容看着何李氏。
何李氏吓得顿时一身冷汗,然后看看左右,又惊恐的看着瓜娘:“你知道什么?你到底还知道什么?难道他连这个也和你说?”
“所有你们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都知道,不但我知道,就连粮娃子都知道。”
这下可真是吓的何李氏连脚底都直冒冷汗了,连最小的都知道,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这可怎么办?万一被捅出去,老头子怎么办?自己怎么办?难道放过他们,但眼看到嘴的肉,难道要放手?何李氏权衡了半天,准备换个方式。对着前面的何王氏居高临下的吩咐道:“我们今天有事就不去了,不过你们虽然分出去了,但怎么说也是姓何,过年还是应该回去走一下亲,免得被人说你们没教养,白白连累了我们。”说完就扭头走了,急的何金氏不住的使眼色,她不明白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婆婆怎么突然转性了。最后看着自己的眼都快抽瞎了,人家还是不回头,也就跺跺脚跟上去跑了。而二房何赵氏不住的道歉,但何西福确一副本来就该如此的样子成功的激起了瓜娘的愤怒。
临告别之时,瓜娘还看着这个白痴般的二伯:“难道这就是你疼爱自己弟弟的方式?你这是对待仇人的方式吧?”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何王氏等人回家了。
身后的何西福一脸莫名其妙。身旁地何赵氏确一脸绝望……再好的关系都毁在自己这个丈夫手里了。原本就痛苦的生活,简直就没有一点盼头了。最后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就牵着儿女走了。徒留何西福自己在原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