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福白了她一眼,又倒了两杯递给弘大和自己一人一杯:“弘大,这杯酒叔敬你。谢谢你能为我们做到如此地步。上了战场一定要记得跟紧瓜娘,两人要互相扶持。你放心,弘二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弘大赶紧端起酒杯:“何叔您严重了。这里也是我们兄弟两人的家。我做的也是份内的事。当不得叔这样。至于瓜娘,叔你放心,只要我活一天,都会保护瓜娘的。”
桌旁的瓜娘忍不住捂眼睛,吐槽道,放倒三个你都是小问题,你还保护我?还是换我保护你吧!哎……这辈子估计只能做个护花使者的份了。
这几天的训练,弘大除了打拳,就是体能训练。他实在尽力了,无奈没什么天分,也就不好不坏,平庸之才。瓜娘也只是每天打拳射箭而已,具体到底怎样,弘大还没有见识过,他只以为瓜娘只是比一般女人力气大点而已。所以才有要保护瓜娘这一说。
弘大喝完酒刚坐下,王三就推开凳子双膝跪地向瓜娘做了个辑:“瓜娘,姐夫我在这里谢谢你了。本该是我去的。我……”
瓜娘赶紧过去将其扶起来:“姐夫,万万不可以这样想,我们是一家人,你如此,太见外,我以后都不敢登你家门了。”
王三哽咽着:“好好,我不说。无论如何姐夫谢谢你。我一定会在家好好照顾爹娘。你姐……她,哎,你不要误会她。她实在是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才……”
“姐夫,我知道。她是我亲姐,我相信她对我的好不比家里任何一个人少。所以请姐夫告诉姐姐,瓜娘对她依然如同从前。”
一晚上,桌子上的东西似乎都没怎么动过。瓜娘觉得气氛实在太悲伤。好在明天要早起,所以大家早早散了。
瓜娘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回到屋里正搂着大黄,看它的崽子玩耍。何王氏提着一个包袱进来。
“娘,你拿的什么啊?”
何王氏拆开包袱拿出一叠衣服:“你毕竟是女孩子,穿衣要特别小心。娘给你做了两个背心。你换着穿。还好你发育的不好,不然被看出来就不好了。还有这是四双袜子,两双鞋。哦对了外加一套薄衣服,和一套换洗的里衣,这是你姐给你做的。”
什么叫发育的不好啊?这是赤裸裸的鄙视。不过看在这么多娘亲的心血流不计较了。
瓜娘激动的捧起衣服:“原来娘最近都在忙这个啊?真是太好了,有这么多新衣服。”
“瞧你那出息。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衣服重要。就个这都把你高兴的。”
“嘿嘿,主要是没有一下子得这么多新衣服嘛,哦对了弘大哥有新衣服吗?”
“放心吧!除了背心,也都给他做了。”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瓜娘啊?”
“恩?怎么了娘?”
何王氏仿佛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嘴边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都化做一声叹息:“哎……平安回来,娘在家等你。”说完就站起来出去了。
第二天天还黑的时候,厨房就传来了做饭切菜的声音。等天灰蒙蒙亮的时候,瓜娘就起床穿戴整齐出了屋子。结果看到大家尽然都起床了,连粮娃子都罕见的起床了。
“姐,赶紧洗漱,娘都把早饭做好了。等你半天了。要不是怕你没睡好,她早进去叫你了。”
当瓜娘收拾妥当的时候,就看到爹娘已经在桌旁等着了。弘大也穿着身新衣服和弘二紧紧挨坐一起。满桌子的饭菜,尽显娘亲的用心。既不油腻,又不清淡。
何王氏给瓜娘盛出一碗粥放到她面前:“赶紧吃吧,就等你了。饭凉了就不好了。”
有的时候感觉时间这个东西真的太讨厌。越是想要留住,越跑的快。何王氏在饭桌旁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瓜娘。无论平时再气瓜娘的不着调,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又从来没有离开过身边。如何能放下。
瓜娘就这样硬着头皮,顶着爹娘小弟的目光吃了这么一顿饭。天渐渐大亮,眼看集合的时间已经到了。弘大已经带着弟弟回去取自己的包袱了,商定直接和大部队集合,就不来找瓜娘了。
瓜娘也回屋把自己昨晚绑好的行李背上。本来人家只说带自己的衣物就好。可是瓜娘还是带了条薄棉被,就像现代军队那样叠成豆腐块,中间塞着自己的衣物和一些吃食,然后用一条粗绳子绑起来,留两条肩带,可以像书包那样的背。
何南福掏出两百两递给瓜娘:“这银子拿在身上,要是上面的长官不好相处,你就给人家点。不要不舍得。”
“哎呀,爹,不用,我自己的银子够。放心。”
“放什么心啊!拿着,以防万一。”
瓜娘看老爹坚持,就抽了一张:“行了,那我就拿一百两就行了。加上我自己的管够了。对了爹,你在家如果可以的话,就多盖几个院子,把惠姨接咱们家住。强叔走了,就惠姨自己了,不安全。咱们家的外院墙,如果能盖的高点,最好再往高盖。至于地,您包出去吧!一有时间就收购点粮食。我怕,一打仗,就会有暴乱。”
这想法也确实不是空穴来风,毕竟看过很多的史书都写过,打仗后带来的代价,并不只是战场上的死亡。征收粮草的后果使得更多百姓疾苦连连,有的沿街乞讨,有的走入匪徒。哎,但愿老天给力,明年会是个好年限。
何南福何尝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听到闺女也能细心到这份上,何等欣慰,只希望上战场后也能如此细心自己的小命。
离别已经近在咫尺,瓜娘微微哽咽:“爹娘,你们好好在家等我,小弟,替姐好好照顾爹娘和大黄它们。”
粮娃子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多想再像从前扑在二姐怀里,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可是现在受到了二姐这么大的托付,小小的心灵已经意识到自己未来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