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娘的决定已经无可奈何的定了,只是家里人不愿再提。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不会有那一天。
何杏夫妇听到这个决定也是愧疚极了。何杏更是觉得自己没脸见妹妹。所以一直避着。只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所有的一切,瓜娘都没放心上,也没心思放心上。她现在几乎忙的没有时间睡觉。
每天早晨醒来就是和弘大一起负重训练,偶尔弘二也会来,说是要涨本事保护家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希望多粘一粘哥哥。
训练完后,瓜娘就带着弘大进山打猎,学射箭。得到的猎物都用盐抹上,再风干,或者酱起来。所以盐也用的特别的多,造成的结果,就是又买了几十斤盐。
陆陆续续又储备了些吃食,再加上给了弘二帮自己摆摊的五两银子,和给弘大的五两银子。一百两花的已经光光的了。剩余的一百两又还回给何王氏了。
时间飞快,很快朝廷派下的通告下来了。每个城门口,和村口都设了关卡。杨柳村也迎来了官兵的登记。所有村民聚在村长家院子里。哭声响遍整个村庄。每念一户有男丁的人家,都会有人沮丧着出来。
瓜娘和弘大也默默的站出来添上自己的名字。
何王氏已经哭倒在丈夫怀里。何杏没有来,只有王三站在那里,充满愧疚看着瓜娘。
但说哭的最夸张的,还是属于村长家了。本来几个兄弟都想让老二参军。因为他最憨。原以为全家都会通过的决定,尽然村长崔志确不答应。
老话说姜还是老的辣,那是一点错都没有,眼光很是长远。在崔志看,毕竟家里家外全靠老二,要是老二走了,谁来干农活。至于老大,毕竟是老大,不能动。老小又疼爱异常。所以只能牺牲老三了。
此时崔老三的娘子哭天喊地,骂老天不公。突然瞅到王三这个独男丁尽然不用参军。顿时扒住一个兵将头的样子的人告状:“大人大人。他们家就他一男丁,为什么他可以留下来。他们肯定托关系了。哦,对,他以前是牙人,肯定认识衙门的人。”
正在核查人口的兵将看向王三,严肃的问:“你为什么没有添名字?”
何南福早一步站出来,不好意思道:“大人,是这样的。这是我女婿。他是入赘到我们家的。所以房子也是盖一起的。当初也是怕村民们说,所以就悄悄的过了户籍。哦,对了,这是户籍,您请察看。”
官兵接过户籍证明,翻了翻,还了回去。回头看着崔老三的娘子,没好气的说:“真是多事。”然后就回去继续作自己的事了。
入赘在古代实在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先不说重男轻女的思想。就算家里再穷再苦都不会断了选断香火。
何况王三既不是傻子,又不是无父无母的流浪汉。
官员的一眼搞的崔老三的娘子又是惊,又是怕。
谁能知道他王三成亲前就悄悄入赘了。所以崔老三娘子在心里,把何南福家埋怨死了。
周围的村民也是一脸八卦,但是自家的情况也很糟糕,还有啥心思看别人的笑话。
兵将一一又核查了下单子里的人名册,点点头后对底下的村民大声喊道:“所有登记在册的人,共是93人,半个月后仍然在此集合。若有人胆敢偷跑,那么,你的家人就等着遭殃吧!”
说完下来对着旁边苦哈哈的村长说:“如果到时候此册里的人少任何一个,我都找村长要。”
村长连连摆手:“长官啊,做不得啊,做不得。我哪里能看住这么多人?”
“这就不是我的事了。此次招兵,关系重大。所有关卡出问题都难逃责任。”说完就一挥手,旁边待命的兵和官府衙役就跟着走了。
村长瘫坐在地,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没想到这兵蛋子油盐不进,什么衙门有关系,给银子什么的,都不好使。平时自己那套一推二净的,这次算栽了。
看着底下哭哭唧唧的村民,崔志烦躁极了。大声喊:“安静……安静。”
众人的声音渐渐变小,大声嚎哭的也变成小声抽搭。
“刚才大人也说了,你们也听到了。如果有人偷跑,所有房屋田产充公。左右的邻舍或者任何人如果逮到,就得偷跑人的半部财产。”
崔志这一招可谓是非常狠。几乎把所有村民都拉进了这趟浑水。钱财惑人心,不知道有多少人指望着这个捞一笔,所以监督起别人来,也是尽心尽职。
从那天后,瓜娘就更加迫切的训练弘大。只为以后上战场后,能多一点保命的手段。弘大是跟着自己出去,其他的不敢保证,但一定要把命带回来。不然,先不说没法和弘二交待了,就自己的良心这一关也过不去。
日复一日的练功,打猎。使得家里的房梁上挂满了风干的猎物。全家人更是顿顿吃肉。
再有一天就是集合的日子了。全村都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味道。粮娃子和弘二也越加黏糊将要离去的姐姐和哥哥。
刚把弟弟哄去遛狗崽子的瓜娘坐在屋里,环视着这个给自己温暖的屋子。摸着大黄的头:“哎,终归不是和平年代,即使盖了自己的房子都还是不安稳。大黄啊!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乖乖的看家。”
大黄达拉下脑袋,蹭了蹭瓜娘的手。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舍。平时分秒不离自己崽子的大黄,最近也是很黏糊瓜娘。刚刚眼看着粮娃子把自己崽子带出去遛弯,它也无动于衷的窝在瓜娘身旁。可能它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瓜娘抱着大黄的脖子安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我的本事大着呢!虽然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绝对不会是倒数第一。”
说着就站起来拍了拍大黄的背:“赶紧去把小黄小白小黑带回来吧!外面太冷,我逮去城里取我的匕首和腰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