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男人朝她招了招手。
徐瑶惠着一身深蓝西服格子裙,踩着高跟鞋,手上挽着个Hermès 黑金典款Kelly包,淡妆。从容不迫地朝他走去。清脆的哒哒声,有节奏地响着。
显然在网吧这种地方,这身打扮徐瑶惠的十分惹眼。
“大小姐找我什么事?”
董然瞥了她一眼,却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很忙,有话快说。”
徐瑶惠就他旁边的空座坐下,语气冰冷。
“帮我查人。”
董然敲键盘的手一僵,原本活跃的人物猛的被围攻,弄死了。
他索性停下手头上的动作,转过头来凝视了她一秒,正经道:“名字。”
“俞姝雯,应竔。”
“好。”言简意赅。
徐瑶惠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轻轻点了下头,依旧淡漠。
“越详细越好。”
“那么,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秀气的男生默了一下,神色不辨,清澈的嗓音只有一个字。
“好。”又道:“一周内给你答复。”
**
偌大的空间,只摆了一张桌子,静悄悄的,没有灯光,黑漆漆的。窗子没关,风一吹,帘曼便摇晃起来。
俞清婉双目无神。眉头紧锁,面上起初有一丝讶异。她忍不住颤抖,手乱挥动起来,似在挣扎,又朝她自己脸上抓去。
徐瑶惠连忙控制住她的动作。低声道:“想起来什么了?告诉我,我帮你。”
风呼呼的吹,俞清婉没有理她,她仿若暂时清醒一般,直愣愣的走向书桌,打开电脑。码字!
风声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徐瑶惠愣了一秒,还是上前附身看电脑屏幕。
***
雨夜,淅淅沥沥的雨声转大,风呼呼的通过窗子吹了进来,仿佛吹散在房间里的呻吟声。
俞姝雯抱着浇湿的身子,冲进来的时候,闪电猛地一劈,雷声大作。
俞清婉很抱歉,让俞姝雯目睹了这场不堪入目的大戏。
可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不过是失去了二十几年的童贞。
失去童贞而已,在当下,对一个已经开始同居且适婚的成年女性而言,似乎并不多么惊奇。
俞清婉还清晰得记得那一幕。房间里的光被猛地点亮。
她看清楚了在她身上的人,面色酡红,神志似乎也并不清晰。看到了不远处的俞姝雯,呆愣在原地不知反应。
良久,她才冲上来,将应竔扇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阿婉!我们去医院,去医院。”
但俞清婉觉得难受。
她难受的是,那个人不是陈溪扬。甚至而言,对方也和她一样是一个受害者。
她难受的是,这场不堪,被她的亲堂姐目睹。
她更难受的是,因为这一场小小的不情愿的情事,葬送了陈溪扬!
是她害死了陈溪扬!
俞清婉想,如果那一夜没被俞姝雯看到就好,姝雯没给陈溪扬打电话就好。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陈溪扬一定还活着好好的。最起码,他不会开那么快的车。如果她当场毙命,没让陈溪扬保护,那他一定还好好的。
她有罪!她俞清婉是个罪人!
路灯倒下的瞬间,陈溪扬猛打方向盘,并一把将她护在怀里。
她想死,可是,她又不能。
“B大西街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路灯设施老化,受雷雨天气影响突然断裂,砸向一辆车牌号为*F99279路虎,一人当场死亡,一人受伤。”
电视台转播的新闻如实报道。
“蔓蔓,好好活…”
在此后的很多年里,俞清婉活得好好的。
在时光的洪潮里,后浪推前,前浪翻飞拍岸。被辜负的,错失的最美好的东西和最好的人,都已蒙上了一层纱,慢慢褪色,拍散在沙滩上。
而时光似乎依旧静好。
***
徐遥惠读到这里,不知作何感想,只是好不容易无波澜的心,又闷声作疼。她轻轻抚摸了俞清婉的头,似在安抚她的情绪。
“蔓蔓,他不怪你啊!”
她们都知道,阿姨出了那挡子事。压坏她的那根草是陈溪扬刚好逝去,她才会大受打击神志不清。也没多想,阿姨会将陈溪扬的死,全然归结到她自己身上。
是内疚而非仅仅是难过。
甚至而言,她已经在自我暗示和催眠,这种愧疚感越发深入。
她转身就给简言烨打了个电话,又了解了更多。她不知道她揣摩得对不对。对自然是好的。
心理疏导,目前对阿姨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
徐遥惠调整了一下嗓音,让她的话听起来即流畅又平淡。
“我将对她进行再一次催眠。”
“她的记忆会被篡改。”
“你…接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