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洗去一身疲累,又被勾陈强喂了一颗清心丹二人才踩着云头向离京不远的福临镇而去。
刘家村便在小镇的东南方向,二人在刘家村外找了个空无人烟的地方落下,这是一片柳树林,此时已是六月,人间烈日炎炎,但是因为这片柳树林很大,所以此刻竟有些微风穿林而过,伴着柳树的清香,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这奇怪的是,二人往村里走了许久,这村子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勾陈双目一闭,登时了然一笑,不过这笑容却未达眼底,如同江南十月中的烟雨,入骨寒凉。
看的旁边的清玥一激灵,自己好像从未看到过师傅这样笑,但是师傅这表情,很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不再开口,只随着勾陈继续往里走。
走不多时,前面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
只见一个破败的木屋前,一女子穿着大红的嫁衣躺在地上,小麦色的额头上半个巴掌大的伤疤,那暗红色的伤口正往外流着血,顺着额头流到而后在地上汇聚成蜿蜒一片,胸口微微起伏着,显然人还没有死。
这些人,呵,还真是冷血。
清玥从指指点点的人群中挤过去,手往大袖里一伸变出两个瓶子来正要往地上那女子额头上的伤口撒药,便被一双手拉住。
清玥回头,只见一四十岁左右的龅牙的胖妇人,一双三角眼,稀稀疏疏的几根眉毛,还长着一个醪糟鼻子,真是······丑的很出奇啊!
那妇人抓住清玥的手扯着肥大的厚嘴唇诧异道:“你这个小姑娘哪来的,我劝你哪来的滚哪去,别瞎凑热闹。”
清玥皱眉,正要给她一个教训,那个妇人就被迎面一道劲风掀飞出了人群,围观的村民也七嘴八舌。
“这徐氏也是活该,连女儿都卖,人家小姑娘好心给她女儿上药,她竟然阻拦。”
“是呀,这翠翠的命可真苦呀,投胎到了这样一个老母猪肚子里。”
“唉,唉,命苦啊!”
······
从七嘴八舌的村民嘴里,二人这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地上穿着嫁衣的女子便是翠翠,她母亲徐氏以五两银子把她卖给了村头的三十多岁的马癞子,那马癞子名副其实,长得像个癞蛤蟆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所以这么大年纪娶不到老婆。
前几天在镇里的赌坊赢了几两银子正好遇到去村头柳树林的翠翠,便垂涎翠翠的美色,起了要娶她的心思。
清玥懒得开口,将手里的外伤药粉细细的洒在地上昏迷的翠翠头上,又捏着翠翠的下颌将另一个玉瓶里面的青色液体灌进她的嘴里,翠翠立时嘤咛了一声悠悠转醒,额头上的伤疤登时止住了血。
清玥见她醒了,绷了半天的神色才微微缓下来,她不知道,人群外的勾陈也随着她的神色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清玥想了想措辞,缓缓的开口:“翠翠,我们是阿牛的故人,此行找你有事情要告诉你。”
翠翠听到阿牛二字,醒来后一直愣怔的神色终于松动,眼眶里也有水汽将将要滑下,正要开口却被清玥打断。
“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说吧,如今看来,你家是待不得的!”清玥对着人群外的勾陈喊道:“师傅,翠翠如今受了伤失血过多,应该不方便走动,不知师傅······”这话越说越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