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爱上你（殷梦）
第一章 二零零八，永恒不变
二零零八！
七彩灯光忽明忽暗，劲爆音乐震耳欲聋，艳丽Dancer穿着清凉的衣服靠着钢管翩翩起舞。
席沁雪纤长的手指夹着高脚酒杯，轻轻摇曳里面的淡红色液体，慢慢的朝樱唇靠近，似凑到嘴边，但却没有饮下一口。
须臾，她将酒杯放下，白嫩的手儿改为托着下巴，迷蒙的眼神随着晃动的脑袋飘来飘去，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笑容。
这里的一切好像都还是老样子，连三大招牌都依旧如故。
心里有丝丝纳闷，不是出现金融危机了吗？为什么来这里消遣娱乐的人还是犹如夜空的繁星，多得数也数不清？
莫非真如街头宣传的广告语，二零零八，你是永恒？
“小姐……”
这是第N+N个前来搭讪的男人。
大概是很难想象，普通的黑色针织衫加水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粉红披肩，竟也可以穿出惊艳的感觉。这般赏心悦目的女人，在酒吧遇到的机会
并不多，男人自是不会错过。
最重要的是，她只身一人。
“可以请你喝一杯吗？”他端着酒杯朝她靠近。
眼前放大得犹如电影里的特写般的脸，让席沁雪的秀眉不悦的紧皱在一起，她别过头趴在桌子上，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
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男人并不死心，继续笑着说：“小姐……”
席沁雪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纹风不动。
一秒钟、五秒钟、十秒钟……她终于抬起闪亮如皓月的明眸，睇视着已经绕过椅子，又一次凑到她正面的男人。
难闻的烟味刺激着她脆弱的心脏，一阵翻江倒海般的不舒服从胃里直往上冲。她先捂住胃，再捂住嘴，最后……
席沁雪冲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是一阵狂吐，她想要安静喝杯酒的小小心愿，就此宣告彻底破灭。
“喂，你有没有搞错？”
猝不及防的男人用胸膛满盘接收了席沁雪的污秽，他怒视着眼前一脸无辜的美丽女人，气愤至极。
如若不是她那张脸太过精致，像一碰就会碎掉的搪瓷，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给她一巴掌。
或者，至少臭骂她一顿。
“先生，对不起。”这是席沁雪今晚说的第一句话，轻柔的嗓音仿佛天籁，带着一种醉人的力量，奇异的安抚了本该暴跳如雷的男人。
她拿起随身的亮白色晚礼包，打开它，优雅的从里面抽出五张红色的钞票。
“这，就当是干洗的费用。”
随后，现场卷起了一阵急行的狂风。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的男人，惊愕的发现手里的钱多了一半，而那个养眼的女人早已消失不见。
“徐汐翔，你要做什么？”
一出二零零八的门口，席沁雪就挣脱被徐汐翔强拽着的手。她重新拉好匆忙行走间滑落到臂弯的披肩，双手交叉叠在一起环在胸前，动作一派
的迷人。
“原来你还没有喝醉！”
被唤作徐汐翔的高瘦男子睨视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席沁雪，眼里写着浓郁的不理解。
寒冬的夜晚，冷风沁人。他脱下笔挺的西装欲披在她身上，却被她退后一步，灵巧又明显的避开。
这个无心却自然的动作，让徐汐翔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愣在半空中的手，更是尴尬得不知该放下还是该维持原状。
“你在生气吗？这让我很难相信。”席沁雪悠然的轻语，似笑非笑。
“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徐汐翔不答反问。
他也很难相信，席沁雪会到酒吧这种地方来。
像她这样知性、优雅的女子，不是应该去咖啡厅啜饮一杯卡布奇诺、或者去茶庄细品一杯茉莉花茶吗？
“我拒绝回答。”
席沁雪心里一闪而过一丝淡淡的愤怒，快到来不及在脸上表露出来就已经消失。缓缓垂下手臂，再一次拉紧披风，她率先往前走。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这样的问题？
“不介意的话，送我一程吧！”
片刻后，她停靠在车边，换上另一种心境和表情，浅吟媚笑、神态慵懒。昏暗的路灯下，没有人看得出她的眼角正泛着点点的泪花，霓虹灯装
饰的二零零八字样，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模糊。
“对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去楚天集团。公司的事，就先交给你了。”
临到家门口，一直安静的坐在后座的席沁雪才淡然的吐出这句话。
翌日。
好似轻音乐的闹钟在六点四十五分响起，一只雪白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准确无误的按在开关上。
如行云流水般的动听声音嘎然而止，席沁雪半眯着的眼慢慢睁开，脑子也渐渐转醒。她并不是附庸文雅到了连闹铃都要用梦中的婚礼这种世界
名曲的变态地步，只是听觉细胞比较不正常而已！
不知道这像催眠曲一样的声音对别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反正于她来讲，这是最好的闹钟。冬天的早晨和失眠的夜晚，它是她能够准时起床的唯
一保证。
掀开被子，开始一番梳洗打扮。花了半个小时收拾，席沁雪还是不甚满意镜子中的自己。淡紫色的羊绒V字领毛衣，同色的花瓣状冬裙，剪彩和
样式都十分适宜，但她仍感觉少了什么。
拉开另一个衣柜，她的手指像弹钢琴般掠过每个衣架，最后停留在一条尾端绣着梅花的白色丝巾上。
没错，就差它。
毫不迟疑的扯下，随意的圈在脖子上，简单的一条丝巾，却让整个韵味都不一样了，她想，这就是所谓的画龙点睛吧。
谁说，上班不可以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拎着单链子的挎包，拿上车钥匙，席沁雪翩然出门。
从她的这间小公寓到楚天集团，不过一刻钟时间，但席沁雪现身的时候，已经足足十点了。
而大公司大概都有程序繁琐之类的弊端，前台小姐层层通报，等她见到传说中的楚凌珞时，又是半个小时以后。
呃，传说？对！
楚天集团形形色色的新闻每天都要占据商报和娱乐报最显眼的位置，但是很奇怪，如此高的出镜率，却鲜少有关于楚凌珞这个楚天集团的总经
理的。甚至，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所以对于他，有很多种不同版本的猜测，不过大致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肯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缺陷。
但很显然，这种心理纯属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瞧那个半靠在软皮沙发里好整以暇的瞅着她的男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极品。
白净贵气的面庞上，是出色得犹如电影明星的五官；笔直挺拔的西装下，是伟岸得足以媲美专业模特的身材。就那样静静坐着的他，仿佛是一
尊精雕细刻出来的艺术品，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
她一向眼高于顶，但这个楚凌珞还是可以够上她心中美人的标准。
呃，美人？
没错，不是她的措辞有问题，而是楚凌珞的确是帅气之中带着柔美，不似一般型男那种生硬和刚毅。
更难得的是，他的身上竟没有平常商人的市侩和锐利，反而带着一种仿若学者的干净气质，温和而儒雅。
这样的他，居然让她很没良心的联想到了三个字。
小白脸！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如果不是楚天集团的总经理的基础上。
试问，有谁可以养一个身价数亿计的男人？至少，她不能。
“嗨，帅哥。”席沁雪倚在门口，调戏般的朝他招招手，“不请我坐下吗？刚刚在下面，我已经站了二十几分钟了，腿好酸哦。”
她淡淡的笑语，口气里有一抹撒娇的味道，仿佛被修饰过的从容姿态，真假难辨。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这句话几乎是从楚凌珞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开口，就是浓郁的火药味，原本平淡无波的眼里也随之陡增了几分
不满与怒气。
很明显，他并不似外表那般无害。
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了等她，他将一个重要的会议从八点延到八点半，再从八点半延到九点，然后如此顺延到九点半、十点，实在等不及的主
管们才在他的办公室简单的汇报了会议的精要。
而她居然这么晚才出现，笑靥如花，脸上还带着一种天经地义的自得。
“十点半。”席沁雪抬头望了一眼墙壁上古老的宫廷式挂钟，老实的回答。睇视楚陵珞，确定短时间内得不到他的邀请，她自己随便拉过一张
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不过，我只迟到了两个小时，后面的时间是在前台等待你的召唤浪费掉的。”
她兀自的把玩着手指，不去看楚凌珞的俊脸，怕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她对美丽的事物一直都比较把持不住，偏偏他又长得十
分秀色可餐。
“听说你叫席沁雪？”
楚凌珞睨视着她的漫不经心，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的蔓延，迟到了两个小时，还可以说‘只’，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可能只有她这种天才才说
得出口。
她知不知道，两个小时可以发生多少事情。
“要检查一下身份证吗，或者驾驶证，房产证，随便什么都可以。只是别问我要结婚证，本小姐是单身。”
她依然低着头，暗自感叹，这种透明的指甲油就是好，不明显却让指甲透出一种非常健康的光晕，自然而漂亮。而玩笑的口气，让人看不清楚
她脸上的表情，更无法探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席沁雪，席副总！”
楚凌珞再也坐不住，自座位上拍案而起，紫檀木的办公桌在他粗鲁的对待下很配合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仔细的凝视着席沁雪，试图将眼前真实见到的她和昨晚听到的关于她的描述联系起来。
“凌珞，妈妈为你找了个副总，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可以帮你顺利度过公司这次的困难，能请到她很不容易，你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的跟
她合作。有了她，我就放心了。”
“对了，她的名字叫席沁雪。”
这就是妈妈向他极力推荐的人力资源专家？说是可以帮助他解决楚天集团危机的神秘人物？
他怎么看不出来，她除了那张脸蛋，还有什么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而她那轻浮的态度，够资格和楚天集团副总几个字划上等号吗？
“我今天只是过来报道，不用叫我副总，也不必付工资给我。”
无视于楚凌珞的怒气，席沁雪妩媚的莞尔一笑，像是做了很大牺牲般的宣布她这么晚才出现在此的原因，“正式上班的时间好像是明天耶！”
“不过，既然都来了，就麻烦楚总带我去各部门参观一下吧，谢谢！”
她的话语似诚恳的拜托，口气也是极尽的温柔，但那简单的话里，分明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优雅的起身，在楚凌珞的不满濒临临界点的时候，席沁雪拉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职位比她高的楚凌珞先走。
她，其实很懂事。
楚天集团是集设计、生产、销售、代理加工于一体的半生产半贸易型企业，在城市中心的办公大楼只是负责客户开发、样品设计以及售后服务
，位于郊区的工厂是公司所有订单的加工及检测中心。
在这栋二十四高的办公大楼中，除去六层楼的陈列室，其他的空间根据各个部门的重要性以及职务的高低合理的规划着。
比如，楚凌珞的办公室在十八楼，又比如，十七楼是直接面对客户的业务部。
席沁雪和楚凌珞就是从业务部开始，逐个部门往下走。一直到了十二楼，楚凌珞才惊醒过来自己有着了魔的迹象，否则他怎么会在盛怒之中，
还乖乖的听席沁雪的话，带着她在公司里上下转悠？
他的头，自他们跨出办公室起的那一刻，就不断犯疼，一直到疼痛不已。那个席沁雪，那个席副总，到底在干什么？
与其说是要去各部门参观，他觉得倒不如说去招摇过市来得贴切。
他不明白一个企业的高层领导者怎么会打扮成那幅德行，诚然她有几分姿色，但上班就该有上班的样子，不是想怎么穿都可以。
瞧她那个花蝴蝶般的装扮已经吸引了公司所有男同事的目光，而女同事，也被她搁在他臂弯里的那只玉手惊讶得忘了该干什么。
他们走过的每一个部门，无一例外的留下一片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
楚凌珞心疼得扼腕，一世清白的名誉，就被她无声无息的毁了。而她，还趁着众人的注视，假装不好意思的依偎在他的肩上。
他不清楚她在打什么算盘，但却知道她绝对不是真的害羞。
如若不是她刚刚就恳求过他，请他给她一点小小的薄面；如若不是妈妈早就交代过，要好好跟她合作；如若不是楚天集团需要这个看不清、摸
不透的女人来力挽狂澜，如若不是……
哪来那么多如若，反正就是他想推开她却没有这么做！
过近的距离，让席沁雪身上淡淡的馨香钻进楚凌珞鼻子里。如果他没有认错，这是某国际品牌化妆品的魅引香水，混合了幽幽的桂花香和清雅
的白牡丹，传递出丝丝甜意、植人心田。
微微一愣，他不是一向都很反感香水吗？
突兀的认知，让楚凌珞再也无法忍受的拨掉那条像蛇般紧紧缠绕他的手臂，粗声问道：“我们还要去哪儿？”
“一楼。”席沁雪倒也不介意，甚至往后退一步，拉开她和楚凌珞的距离，靠在大理石的柱子上简练的回答。
“为什么？”
“冠冕堂皇的说法，是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就事论事讲实话，是送我出去。这两个理由，你可以随便挑一个你中意的。”
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声音，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和表情，不似刚才的温柔腔调，她脸上写着四个大字。
没得商量。
但显然，楚凌珞没有看出来。
“我若说不呢？”
冷眼睇视席沁雪一瞬之间的转变，楚凌珞有一丝木然，两分恍惚、三道惊讶和无数的气愤。
一直以来，他都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之人，但眼前的席沁雪似乎淋漓尽致的演绎了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她出现不过才一个多小时，
就让他有一种近乎想要抓狂的欲望。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讲话，她以为她是谁？
“呵呵。”席沁雪极尽娇媚的一笑，带着摄人心魂的美丽，吐气如兰的轻语：“那我就自己走。”
“不过……”走到电梯边，她极其好意的回过头提醒楚凌珞，“今天我若自己走出去，改日我就不会再自己走进来，记住我的话，楚……总。
席沁雪临走前最后的说辞，仿佛一句咒语，萦绕在楚凌珞的脑海中，盘旋不去，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单手托着额头，他不明白这股不安源自何处。
“楚总，不好了。”助理俞清燃推门而入，慌张得连门都忘了敲，他抖动着手把刚收到的传真递给楚凌珞。
“依莎薇尔通知我们暂停十二月份所有的订单生产，似乎，很有取消的可能。”
“你说什么？”
楚凌珞不可置信的盯着俞清燃，依莎薇尔是楚天集团最大的客户，占公司全部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一旦失去它的订单，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浏览着上面的英文，果然如俞清燃所讲，这传真的字里行间全透露着一种依莎薇尔想要解除合作关系的危险讯息。
“楚总，我们要怎么办？”俞清燃的话里充满了担忧，神色紧张。
蓦地，电话铃声大震。
楚凌珞抓起它：“你好。”
“楚总，有一位席小姐说转告您她现在在大厅。”电话那端，是前台小姐的甜美声音，但她话里的内容，却让楚凌珞感到比黄连更要苦涩。
他修长的手指紧经握成拳头，努力的对自己下着冷静的命令，紧张的空气僵持了五秒之后，他终于认命的说，“拦住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
门。”
然后他迅速冲到办公室，对着电梯上向下的箭头就是一阵狂按。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那抹紫色的身影，在寒冬的季节，像一朵傲立冰雪的清高雪莲，浑身是一种清冷的气质，带着让人无法亲近的疏离感。
这和刚刚分明是一个人，又分明不是一个人。
“席小姐。”
“楚总，有事？”待他走近，她又恢复了笑意盎然的亲和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楚凌珞的错觉。
“你……”楚凌珞突然语塞，一阵停顿后才艰难的开口：“我来送你。”
“呵呵，楚总真是有心了。”她坦然的接受，附赠一枚绝美的笑焉，“那，走吧！”
“明天你会来上班吗？”不想问，却不得不问。自跨出办公室的那一刻起，楚凌珞就知道，他没有了摆高姿态的资本。
“当然。”席沁雪肯定的点头，淡淡的笑语，“我说过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
轻轻按下手里的遥控器，一辆红色的丰田铥的响了一声，亮起车灯。她拉开车门，跨坐进去，对着静静注视着她的楚凌珞微微颔首。
“楚总，请回吧！人事部的苏芷彤，麻烦你通知她明天早上七点半在我办公室等我。还有，今天错过的欢迎会，烦请楚总明天再安排一次，并
把会场以及与会人员略作改动，地点改在一楼大厅，全体同事都要参加，谢谢。”
“楚总，我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是哪间哒。”
楚凌珞听着电话里那楚楚可怜的声音，再度怀疑妈妈是不是老晕眼花，自己是不是精神混乱，这个长相横看、竖看、侧着看、歪着看都是个百
分百娇羞小女人的席沁雪，说话偶尔冷清、偶尔亲和、偶尔戏谑、偶尔严肃，转变之快像专业演员的席沁雪，真的有能力可以帮他解决楚天集
团的危机吗？
他目前对她是一种不信任的态度，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并不知道她有多少能耐，当然，她惹他生气的本领是一流的。
想到那个感觉像雾里看花一样的女人，楚凌珞加大了油门，也幸好他早有先见之明的比往常提前了半个小时赶往公司，所以当席沁雪向他求救
之后，他很快就到了门口，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大门外的她。
没想到她来得更早。
而且，今天的她和昨天比起来，倘若没有走近看，他几乎认不出这是同一个人。
她一身宝蓝色的职业装，秀发也挽成了发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的专业感和清冷感。同时，荷叶边的白色衬衣，又增添了一种时尚的气质和
魅力。
就整体效果而言，丝毫不亚于昨天的淑女装。
“早上好，楚总！”
她微笑着朝他打招呼，但语气却是礼貌而客气。
“呃……”楚凌珞更迷惑了，只能木然的回答：“早！”
他掏出门卡，紧闭着的大门感应到主人的到来，噌的一声打开。席沁雪不满的瞪着这认卡不认人的破门，心里想着明天就给它的磁卡感应器换
成指纹感应器。
楚凌珞的嘴角轻逸出一丝笑意，这才是席沁雪找不到办公室的原因吧，心里突然因她的窘迫萌发了淡淡的开心。
折腾了半天，席沁雪终于顺利的上楼，看了一眼手间的腕表，已经七点三十五了，她只剩下二十分钟时间。
“苏秘书，把所有在职人员的人事资料抱过来。”简单的介绍后，她对着见到她没有丝毫意外的苏芷彤说。
然后办公室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只有手指翻动文件的沙沙声。
她看得非常专注，以至于楚凌珞走到她身边，都浑然不觉。直到将最后一条信息记进脑中，她才高举手臂，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啊，谁？”
手不期然的碰到了不明物体，席沁雪脸不红气不喘心跳不加速的……尖叫。
“楚总，原来是你啊，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拍拍貌似惊魂未定的胸膛，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她差点仪态尽失的罪魁祸首，她完全有理由
怀疑他是不是贞子投胎转世来的。
“会议时间马上就到了，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他盯着她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档案，不明白她看这些有什么用。
“我需要你的支持。”
“呃？”
楚凌珞的脸上写着困惑，不太懂她的这句话。
“走吧，到钟了。”
没有任何解释，席沁雪只是合上文件夹，站起身来，和楚凌珞一起下楼。
大厅里人很多，大部分她昨天已经见过，但也不乏陌生的面孔。不过不管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还是完全不认识的楚天集团员工，在见到她那一
刻都倒吸了一口气。
尤其是在楚凌珞隆重的宣布她就是新上任的副总时，现场更像是炸翻了锅，一群人如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似笑非笑的耐心等待他们接受这个来得太突然的事实，直到过了一分钟楚凌珞说请席副总讲话，现场才安静下来。
“各位同事，大家好！”她先微微欠身致意，“首先很感谢楚总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有幸成为楚天集团的一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席沁雪，
从今天起担任公司的副总。”
席沁雪的手背在背后，站得笔直。说话的语调温柔，但表情却异常严肃，“现在，轮到我认识一下大家了。”
她的眼波流离在人群中，然后一口气念出了五十个人的名字，让他们上前一步走。
被点名的人面面相觑，纷纷猜想自己踩了什么****运让莆到的副总记得他们的小名。队伍中开始一阵小小的骚动，上前的人无一例外的脸上挂
着得意的笑容。
“市场部的。”
只随便看了一眼，席沁雪便准确无误的点出了还没有行动的人。一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这才又从大部队中慢吞吞的晃出来，脸上尽是傲慢
的神情，仿佛对席沁雪这种类似于小学生点名的做法嗤之以鼻。
“苏秘书，麻烦你帮我清点人数。”
“席副总，总共五十人。”一旁目瞪口呆的苏芷彤愣愣的说，副总连差了谁都能一眼看出来，怎么会不知道总共有多少人。
“你们…….”
席沁雪表示了解的点点头，拖了长长的尾音，以满意的眼神一一略过他们，却在转身的瞬间转为凌厉。
“全部被解雇了。”
她面无表情，平淡的语气，仿佛说的只是我刚刚点的菜都不要了这般简单。安静的人群又一次吵翻了天，绝望、抱怨、不可置信的声音充斥着
整个大厅。
侧着脑袋，一脸旁观者的冷眼姿态，席沁雪任凭他们发出杀猪般的仰天长啸，给他们时间去消化她上任后的第一项决议。
但是，她能给的时间不是无限多的。
“财务经理，请你在下午下班前，把他们的工资和赔偿金算出来。否则，你会是第五十一个卷铺盖滚蛋的人。”
不等现场安静，她又冷冰冰的宣布第二项命令，然后用同样没有一点温度的口吻说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谢谢大家散会。优雅的转身上楼，把众人不可置信的眼光抛诸脑后。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楚凌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