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日仇问道:“你们三人,体能资质,各自不同。惜泪,我男有安排。你且去楼中,寻低阶师弟小桂,让他安排于你。”
崇惜泪闻言郁郁不乐,自个儿在家是世家公子,曾称岩香第一佳公子,谁不夸他貌若潘安、文武双全?如今师傅开口,头一句话竟如此慢待于他!他自出生以来哪受过这等冷遇?可入师门时信誓旦旦,如何第一句话便违拗于他?那惜泪紫涨了脸,口里低应一个“是”,便退身回慕蝶楼去了。
仇问见他去了,脸上神色端然不动,只注目瞧了云泽道:“阿泽,一个人,要知自己所长不难,要明自身所短,并化短为长,方为不易。”仇门主余光瞧了陆云泽佩剑,乃是名剑“清玦”。仇问蔑然一笑,风轻云淡道:“清玦虽是名剑,可此剑太重,并不匹配于你。我因为你医寒疾之时,为你诊脉,早知你脾脏伤损,体力不及常人。你的剑气,初时刚猛凌厉,但不能持久,否则必将自伤。故此你之力道,必须贯注于剑,以快取胜。所使之剑,以轻便柔韧之长剑为佳。”
仇问随手便从腰间取了一柄宝剑,剑鞘莹润如白玉,正如月下水色。仇问道:“今我赠你一剑,剑名‘云水’,再传给一套剑法,名行云剑法。乃本门的高门主的成名绝技。我便使给你看一回,用心记着。”
陆云泽美目如深泉落星,抬眸观看,只见仇问用剑,快如迅风,轻似飞燕,身形飘忽如飞鸟,挪移不定,竟连样貌也闪忽地瞧不清了。
待玄衣落定,仇问收了剑势,云泽、景星,已看得呆了。仇问气息沉稳,丝毫不乱,冷言道:“阿泽,这剑法虽妙,你可记住,你绝不可撑过百招。若四十招之内不能取胜,定要思退身之策。但此剑法,练至化境之时,三招,敌人必杀。此种要义,乃取自异邦东瀛,化为自用,称为三段斩。你资质上佳,灵慧天成,自会领会的。小白……”
白景星此时一身雪衣,飘然若仙,她身姿曼妙修长,美若梨花映皓月,她望了身侧身着水蓝轻袍的陆云泽,云泽长身玉立,身形却是清瘦,脸容又俊,看来文气袭人,略有病弱之意,绝非强悍之态。景星想道:“师父对大师哥如此慷慨,传了这般精妙剑术。我使暗器、长剑短刀都是用惯了的。底子能强过师哥,料然教我的技艺,必在师哥之上。”
正思量着,仇问道:“景星,你武艺已精,我便教你些花色本事。你美貌过人,但剑客不可以此自傲。自今日起,你需面罩轻纱。我细细传你易容改声唇语腹言与闭口传音之法。再赐你二人三件密宝:幻色细铠金丝软猬甲。此宝内穿防身,随对方兵器之强弱,自变硬度与颜色,是非凡之宝,比护心镜强百倍。你二人日日需穿,不可轻去。其二,乃传自唐代聂隐娘的化尸水,经五代潘扆发展,又因光寒帝谋士洛伽改制此水,称为化龙水。此水乃剧毒,无色无味。活人中之,半刻之内,衣袂尽化,尸骨无存,连灰未也不剩的,若是死尸,作用便更快些。其三为大罗金丹,名学虽厉害,但却没这般神效。此药,乃本朝名医显达所创,本为与瑕玉爷续命之用,后经其子显忠发展,重伤之时可以保命,但临危却是救不回的。”
景星、云泽,见师父如此坦诚,心里甚是塌实。那陆云泽,抿了抿薄唇,虽有话说,却不出口。倒是景星,问道:“不知师父准何安排二师兄他……”
不料仇问脸色如冰,冷言道:“他性傲得很,又甚是骄奢,不吃点苦头,我实难教他。莫要多问,去吧。”
欲知后事如何,再容下文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