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这个世上最居心叵测的事物。
它轻而易举的在曾经耳鬓厮磨的两人间无端生出隔阂,它无声无息的带走经历过的岁月里承载的东西,不论好坏,不管悲喜。
或许是池念的哪句话触到南柯梦心底绷紧的弦,催着她拿出一瓶红酒,池念只好硬着头皮陪她喝了几杯。
等到南柯梦作罢终于肯放池念离开时,天已经微微亮了。穆景衍就这样安静的陪着她们坐了一夜,最后默默带着池念离开。
“南姐怎么办?”
“阚安华会派人接她的。”
池念哦了一声,坐回车里。
一路无言,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天边的鱼肚白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不一会就消散了。
池念看着那忽而消散的颜色,不由得叹了口气。
回到城西,池念倒头就睡,也不管穆景衍是不是有话要说,生生给坐在床边的男人把准备好久的解释憋了回去。
穆景衍替她掖好被角,然后又去浴室打开热水器,才出了房间。
“替我和柏容衿在今天约个时间。”一楼客厅里,男人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恩支支吾吾,“穆总,您怎么又要联系柏小姐啊?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穆景衍松了松领口,“我发现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是嫌钱太多?”
“不是不是,今天晚上还有个会,您看?”
男人想了想,缓缓开口,“改到明天吧。”
“是,穆总。”
池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是饿醒的,穆恒畅很会掐时间,她刚醒他就来了电话。
“念姐,你怎么又没来学校啊?”男生一边喘着气一边讲话,池念猜,他八成是刚打完篮球。
“临时有点事。今天老师点名了吗?”
“那肯定不能啊念姐!有我在老师哪敢点你名对不对?”
池念听着电话另一端男生们嘻嘻哈哈打闹的声音,突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总觉得自己一夕之间老了许多,和那些蓬勃的少年气再也沾不上边了,心里又不免有些感慨。
正要挂断电话,穆恒畅又继续道,“念姐,明天周六,回家来住两天吧!顺便带我刷下副本,领个成就。”
池念动了动混沌中的脑瓜子,问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问题,“穆景衍回去吗?”
“应该不回来吧!景晟晚上不是开会吗?听说明天还有个酒席,挺重要的。”
听到“酒席”二字,池念有些清醒了,这所谓的酒席,大概也许差不多八成就是微博上扒出来的订婚宴吧?
顿了顿,池念颇有深意的继续问道,“那我怎么过去啊,打车可是怪贵的,地铁又得转线路,哎,真是麻烦的紧啊。”
穆恒畅心里了然,哈哈一笑,“得嘞念姐,我一会儿去接您。”